那些人應該就追不上了……
就在她望著東方出神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魯叔來到她身後,壓低聲音,有點慌亂地說道:&ldo;大郎,昨天晚上有人潛入貨艙了。&rdo;
什麼?
柳婧迅速地回過頭來看向他。
魯叔一臉不安,他啞聲說道:&ldo;昨晚醜時後半刻,我守著守著,不知怎地就睡著了,後來一睜開眼,見到強子他們都還在睡。便嚇出了一身冷汗。我連忙起身,一看才發現,門口處的記號有被人移動的痕跡。&rdo;
魯叔說到這裡,急而沙啞地說道:&ldo;大郎,你看這事?&rdo;
柳婧抬頭,她對上魯叔冒著血絲的雙眼,看著他疲憊的神情,斥喝的話哪裡說得出口?這一行,她就帶了六個家僕,底艙那麼多貨,就靠這六人日夜守著,那也確實是累著他們了。只是話說回來,當時她讓家僕們守著貨艙時,便是求他們這般堅守三晚,她只需要他們堅守三晚啊!哪知道,這才二個晚上,他們就出錯了……
壓住紛亂的思緒,柳婧抿著唇低聲說道:&ldo;別急,別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rdo;她手摩挲著船舷,咬牙想道:現在的情況是,這些浪蕩子中,有人昨晚潛入了貨艙,知道裡面裝載的都是鹽……這麼一船鹽,折成金,少說也有二千兩。有所謂財帛動人心,只怕那潛入之人已然起了壞心。
她又看了一眼魯叔,繼續想道:我的人只有六個,可謂防得住君子堵不了小人。眼下僱來的浪蕩子中,已經出現了小人,就必須改變方式了。
想到這裡,柳婧一咬牙,她轉過頭看向一臉焦慮的魯叔說道:&ldo;叔,你去叫來所有人,便說,我有話跟他們說。&rdo;
&ldo;大郎你這是?&rdo;魯叔才問出口,便見柳婧抿著的唇色發白。他心下一酸澀,不由想道自家二姑子雖然聰明,可她畢竟只是個姑子,是養在深閨的弱質女流,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要不是這次出了這麼大事,自家姑子可能還得成天抱著一本《女誡》,隔二岔三便默寫一道交給柳母審閱。這樣的小姑子,自己不能給她解憂,還因一時貪睡給她添了麻煩……
魯叔愧疚難當,也不再問了,急忙應道:&ldo;好,我去叫。&rdo;轉過身,魯叔朝著艙中大叫道:&ldo;諸君諸君,我家大郎有話跟諸君說道說道。&rdo;
叫聲中,一個個浪蕩子鑽了出來。當二十幾個浪蕩子都出現在甲板上時,柳婧笑如春風地說道:&ldo;昨日,木季不是還向在下詢問,我們截來的這一批是什麼貨嗎?不知到了今日,大夥還感興趣不?&rdo;
柳婧滿面春風,笑意盈盈地問出這話,一時之間,眾浪蕩子一怔,那木季更是陡然睜大雙眼,錯愕地看著柳婧,在對上她掃來的明亮至極的眼神時,目光閃了閃。而另一側,一個浪蕩子已大聲叫道:&ldo;自是感興趣。柳家小郎,你就別這些實的虛的,給個痛快話吧。&rdo;&ldo;是啊,小郎就直接說吧。&rdo;
在一個個的叫嚷聲中,柳婧目光如水,從這些人的臉上一一掃了一遍後,她慢騰騰地說道:&ldo;好,既然諸位都感興趣,那柳某就直接說了,這船上,裝的都是私鹽!我們截的這批貨,是鹽!&rdo;
眾浪蕩子早就知道,他們截下的這批貨應該不簡單,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一船鹽!
自漢一朝鹽鐵管制便很嚴,可是管制得越嚴,便意味著從中謀的利就越大。鐵器不用說,這鹽可是一本十利的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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