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決地不肯抬頭，不肯說話。

見她策著馬伴在左右，戴著紗帽的身影隱見瘦弱，只是低著頭死死地盯著地面一直不吱聲的，乾三想要說笑幾句，瞟見鄧九郎的臉色，便是嘿嘿一笑，連忙策馬離開。

只是一個轉眼，鄧九郎的馬車旁，便變得空空如也，只有柳婧騎著馬乖巧無比地跟著他。

就在柳婧老實地瞪著地面，努力地想把地面用眼睛瞪出一個洞時，她的耳邊，傳來鄧九郎低沉磁渾的聲音，&ldo;阿婧……&rdo;

他的聲音一出，轟的一下，柳婧的小臉再次變得紅通通的，再一次的，那紅暈滲到了頸項處。

安靜了一會後，鄧九郎才用他與昨晚相差無幾的語調溫柔地說道：&ldo;阿婧，我昨晚沒有睡好……&rdo;

你沒有睡好關我什麼事？柳婧漲紅著臉，她咬著唇把腦袋朝相反的方向扭去。

鄧九郎低低一笑，聲音卻是越發磁沉，&ldo;我一直在夢見你……&rdo;

柳婧彷彿產生了不好的聯想，她忍著羞惱地低叫道：&ldo;不要說！&rdo;

鄧九郎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問道：&ldo;昨天晚上，阿婧可也有夢到我？&rdo;

&ldo;沒有！&rdo;真是特別特別果斷！

&ldo;真沒有？&rdo;

&ldo;真沒有！&rdo;

&ldo;哎，看來今晚上我得再接再厲，阿婧，我還有一件紅色袍子，它有很多地方都是方空織就的，我穿起來特別好看，今晚穿給阿婧看看好不好？&rdo;方空蜀地最為出名的織錦之一，極輕極薄，其輕如霧，其空如夢，穿在身上雖是如夢如幻般美，那效果卻與沒穿相差不遠……

這人，怎麼能臉皮厚成這樣？柳婧漲紅著臉急急低叫，&ldo;才不要，我不要看！&rdo;

&ldo;那，阿婧穿給我看好不好？&rdo;

柳婧都要跳腳了，她咬牙說道：&ldo;才不！&rdo;

鄧九郎嘆息一聲，道：&ldo;可我要是不穿的話，阿婧連做夢也不夢我。&rdo;

&ldo;我，我夢見了。&rdo;因為轉得急，這話顯得特別假。

可鄧九郎一點也不介意，他馬上溫柔地問道：&ldo;真夢見了？&rdo;

&ldo;真夢見了。&rdo;

&ldo;夢見我與阿婧在做什麼？&rdo;

柳婧：&ldo;……&rdo;見她在馬背上都搖搖晃晃了，鄧九郎生怕她一個不好給暈厥了，便連忙端起表情，溫柔說道：&ldo;傻孩子，你不想說那就不說便是，我又不逼著你……好了，路上無聊，吹一個曲子給你家郎君我聽聽吧。&rdo;

☆、第一百二十九章馬車中

柳婧卻是把臉扭過去，悶悶地哼道：&ldo;才不吹！&rdo;

看著她白皙柔弱的頸項，聽著她話中的彆扭，鄧九郎暗暗想道：吳郡時，我只是朝她盯上一眼，她便嚇得打上幾個哆嗦，我一開口，她便不敢不應是……到底是什麼時候起，她開始膽子越來越大的？現在連我的話都是完全不聽了！

當年那個敬畏自己到了極點的小姑，眼下是有點難以找回了。

思及此處，鄧九郎再次憂傷地嘆了一口氣後，他朝她招了招手，溫言說道：&ldo;阿婧，過來。&rdo;

柳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