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充斥著血腥味,屎尿的臭味,入目所見,都是一個個失魂落魄,可慌亂得大哭不已的人……
這一次,真不同了!
柳婧向後一退,慢慢跪倒在幹糙堆上,她瞪著地面,想道:交州的事,正常情況下,十年八載也傳不回洛陽。我那訊息,怎麼會與我本人同時抵達洛陽?
她又想道:誰在陷害我?
幾乎是剛剛想到這裡,柳婧轉念又想到剛才鄧太后看她時,那眼中不容置疑的殺機和恨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抱緊了雙膝。
她想,這一次,是真不一樣了。
母親過逝和柳婧被拿入獄,是同時傳到鄧九郎耳中的。
彼時,他正在張羅婚禮的事!
陡然知道這個訊息,他身子一僵,手中的東西,砰砰砰全部摔落在地。
打了一個寒顫後,鄧九郎迅速地轉過身來,他忍著淚意暴然喝道:&ldo;快,快回洛陽‐‐&rdo;
連東西也顧不得要了,鄧九郎便翻身上馬,與眾人急急趕赴洛陽。
沖回鄧府,看到母親的屍身,鄧九郎便是伏地大哭。
不過,不管是鄧九郎還是鄧太后,或者是鄧府的所有人,在鄧母這病重的一年多里,心裡做過無數次她會過逝的準備。這個把月的好轉,對他們雖是意外之喜,可他們的內心深處,並不敢相信鄧母是真的好轉了。
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此刻,鄧九郎便是傷心欲絕,卻還能勉強清醒。
這一清醒,他便想到了入了獄的柳婧,想到了姐姐對母親深厚的感情,想到了姐姐對仇敵的那狠辣手段!
於是,便是夜深了,他也顧不得了,孝服一穿,眼淚一抹,便急急入了宮去。
夜深了。
縱使心中最悲痛,國事不能不管,鄧太后忍著悲痛,處理了一些緊要奏章後,把毛筆一放,啞聲問道:&ldo;幾更了?&rdo;
&ldo;回太后的話,二更天了。&rdo;一個婦人畢恭畢敬地應了,她走到太后身側,看著臉上還有淚痕,一襲孝服襯得整個人瘦弱不堪的鄧太后,低聲說道:&ldo;太后,夫人雖然是被柳氏氣死,可柳氏畢竟是府中就要娶的新媳婦,這般拿入大牢,並不妥當吧?&rdo;
&ldo;不妥?有什麼好不妥的?&rdo;鄧太后聞言冷笑起來,她咬著牙關,眼中帶著無比的恨意,嘶啞地說道:&ldo;這個賤人,她累死了朕的母親,朕恨不得把她剝皮革糙!&rdo;
鄧太后不是旁人,她說恨不得剝皮革糙,那就完全有可能把它實施,一時之間,一殿之人都打了個寒顫,齊刷刷低下頭來。
那婦人看了鄧太后一眼,知道她是在遷怒,可話回來,當朝太后在遷怒,誰敢多嘴?再說,鄧母是因為聽了有關柳婧那些不堪的流言而活活氣死的,這也是事實。
就在那婦人暗暗尋思時,鄧太后站了起來,她喘息未定的在殿中轉動起來。
轉了一個圈,鄧太后沉聲說道:&ldo;走,去看看那個賤婦!&rdo;
&ldo;是!&rdo;
黑暗中的牢獄裡,依然是嘶喊聲叫冤聲哭鬧聲不絕於耳,特別是鄧太后走來時,兩側的鐵牢中,直是伸出了無數雙手,每個人都聲嘶力竭地朝她叫著,拼命地乞求著她回頭看一眼,停下腳步說一聲什麼。
鄧太后沉著一張臉,理也不理的大步而行,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四周終於安靜些了後,她看到了縮在黑暗角落裡的柳婧。
鄧太后手一舉,示意眾人略略退後些,自己則停步走向鐵門外。
眼光淬了毒似地瞪了柳婧一會,鄧太后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喝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