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天不是說張景來找了他嗎?也不知那兩人說了些什麼,也不知張景有沒有讓人來救自己。
柳婧自是知道,在張景他們的眼中,自己與鄧九郎就是小兩口鬧意氣,再怎麼認真也都是小事。不過這一次鄧九郎是當著整個交州官吏的面發作自己的,現在更是這般困著自己,想來張景他們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在那裡尋思起對策了。
在柳婧的望眼欲穿中,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而在她被關起來第一個半月後,每天都會抱她,對柳婧的身體狀況一清二楚的鄧九郎,在發現她的天癸已有二十幾天沒有來後,請來了一個大夫。
那一天,天氣中帶著秋涼,那五十來歲,一口中原口音的大夫隔著紗幔,在把了把柳婧的脈後,站起來朝著一個婦人笑呵呵地說道:&ldo;恭喜恭喜,少夫人有喜了!&rdo;
幾乎是他的聲音一落,一個低沉威嚴的男子聲音便從大門口傳來,&ldo;給這位大夫封二十兩黃金,你親自送他回荊州!&rdo;
&ldo;是。&rdo;在一個護衛的朗應聲中,只見鄧九郎揮了揮手,在趕退幾個婦人後,他走到柳婧的榻旁坐下。
看著紗幔後的婦人,他說道:&ldo;你懷身孕了。&rdo;
柳婧自己初通脈理,早就有一點感覺,可真正聽到確信,她還有點恍惚,因此鄧九郎的宣佈,她一時半刻沒有反應。
直過了一會,她才低低的嘆息出聲。
聽到她這似乎無力似乎悵然若失的嘆息,紗幔外,鄧九郎冷笑出聲,他又宣佈道:&ldo;柳氏,你懷身孕了。&rdo;
宣佈到這裡,他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又說道:&ldo;恭喜,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得到些許自由。&rdo;
他掀開車簾,冷著一張俊臉,彎腰解開綁著她的繩索後,淡淡又道:&ldo;你好好養養身子,這個孩子,斷不可有失。&rdo;頓了頓後,他輕柔地說道:&ldo;你得知道,失了他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rdo;
這是威脅!
非常直白又直接的威脅!
多少年了,習慣了他溫柔相待的柳婧,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威脅!
於是,柳婧猛然抬頭,直直地看著他,她唇動了動,沒有把那句&l;好端端的,我怎麼會故意落掉我的孩子&r;的話吐出口。
鄧九郎不會知道,她曾經為他流掉過一個孩子,便是那一次落子後,她費了好大功夫好養回來,現在能夠有孕,她也歡喜著。
不過。他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柳婧自是不會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她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這一晚,是這一個半月中,鄧九郎第一次沒有在她身邊留宿。
而第二天她醒來時,敏感地發現,窗外的景色又有了細微的變化,看來,趁著昨晚她入睡,他又把她搬回了刺史府。
一時不再被綁在榻旁,得到了一些自由的柳婧。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怔怔地在榻旁呆坐一會後。這才穿起衣裳。在幾個婦人的陪伴下,走出了廂房。
整整四十幾天了,她這是第一次踏出房間,呼吸了一下空氣。柳婧竟是快樂得差點落淚。
為著這種快樂,柳婧暗中又對那男人磨起牙來。
這交州之地,濕熱而雨水眾多,樹木極易生長,記得她剛被擒入刺史府時,這裡的花園樹木還要矮小得多,可現在看來,已處處鬱鬱蔥蔥,生機一片。
就在柳婧的三個婦人的保護下。緩緩走動時,她一眼便看到,前方二百步處的花園中,幾個美人正在嬉戲著,而其中兩個美人。那肚子已經相當明顯了,走起路時,都需要有人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