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了一截,心裡又開始打退堂鼓了:開玩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說不準我也會讓越鬼子給一槍爆頭呢!一想到剛才那名戰士就在我面前被打得腦漿迸射的場景,我頭皮就一陣陣發麻。說不準這一幕很快就會發生在我身上了。
然而我咬了咬牙還是堅持了下來,這麼就下去了還不是讓步槍那傢伙給笑死了!我就是趴也要在這裡趴上一晚。我打不到,步槍也打不到,有什麼好怕的!
隨後我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越鬼子狙擊槍能打800米沒錯,有瞄準鏡也沒錯……但這是在晚上啊!在晚上瞄準鏡有用麼?咱們只能看到十幾米遠的地方,越鬼子不也是?那射程800米有用麼?800米外能打得到一個菸頭那麼大的火花?
於是我很快又得出一個結論:越鬼子的狙擊手肯定躲在我軍陣地不遠。換句話說,就是在這夜裡,越軍用的狙擊槍和我手裡的56半不會有太大的分別,我還是有機會把對手幹掉的。
想到這裡我當即收起步槍,貓著腰三步兩步就往回跑,還沒跑到營地一眼就看到蹲在樹後的小石頭,二話不說就朝他招了招手。
“等……等會兒!”小石頭好像有些尷尬。
我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這傢伙蹲在那後頭是在出恭……
“啥事?”小石頭的口氣有些氣惱,這點我可以理解,換作是我在這時候也不喜歡讓人叫過來。
“這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能不能幫個忙?”
“說唄!”小石頭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你到後頭……”我往身後的地形看了看,隨即指著一塊突起的大石說道:“就躲在那吧,點上一根菸,然後伸出來……”
“啥?”小石頭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我說道:“你瘋了,排長有命令……”
“我知道排長有命令!可是你就不想把越鬼子的神槍手引出來嗎?”
“想是想!可是……”小石頭還在遲疑。
“別可是可是了!”我說:“排長不讓我們點火抽菸,那是怕咱們有危險,這會兒不是讓你躲在石頭後把煙探出來麼?難道……難道你怕死?”
“誰……誰怕死了?做就做,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輕輕一笑,這年頭的人可真經不起激將法啊,特別是在別人說他怕死說他膽小鬼的時候。
小石頭偷偷借來了一盒火柴兩根菸,就躲在了石頭後。我則再次找了個地方架起了步槍。
說實話,這一次我並不怎麼害怕。有句話叫“眼不見心不煩”,這黑夜雖是充滿了神秘和詭異,但不管怎樣比起白天那隨處可見的屍體和鮮血來說也要好得多了。
與其讓我直面敵人的眼神和殘酷,我寧願面對這黑夜。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從沒有面對過這樣的黑夜,往常的黑夜對我來說,都是燈火通明的,都是花紅酒綠的,或者都是尋歡作樂的……然而現在面對的卻是一片漆黑,就像遙遠虛空,就像深搖�暮5祝�拖衩娑宰約旱哪諦摹��曳路鷦謖廡榭罩鋅吹攪俗約旱募遙�吹腳巫盼一丶業哪蓋祝�吹攪頌稍誆〈採系睦賢貳��
“咕咕……”幾聲鴿子的叫聲把從想像中驚醒,這是我和小石頭約好的暗號,也就是一切準備妥當了。
我搖晃了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些,用鴿子聲回應了小石頭後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步槍的準星上。
想想又覺得不對:就算是敵人開火了,那也只是一聲槍響和槍口的一點火光……如果我只是盯著準星這一點點空間的話,那也許根本就看不到這漆黑中的一點光亮。
於是我將步槍稍稍往下放,兩眼緊盯著前方的一片黑暗。
一分鐘過去了。
沒有槍聲,也沒有火光,虛空中回答我的只有一聲聲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