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的思緒。
她該怎麼樣才能不去青州?逃嗎?
不行,一定會被宋沉夏那男人逮回,只要一跟走貨的事有關,不止他,整個馬幫的臭漠子都一樣,會誓死拚老命的把貨送達。
看來唯一的辦法,只有老頭開口說不用送,他才會放手讓她走。
但就算回去梅龍城又怎樣,什麼都沒改變,她還是得繼續抱著算盤,站在櫃檯裡日復一日的清算銀兩帳冊,然後永遠都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唉!那夜就只差一點點,如果他別那麼早醒來就好。
轉過身,她一臉可惜的望著門邊和黑馬相依相偎的男人。
閉著眼,宋沉夏似乎感覺到有股目光注視著自己。
沒有任何動作,他雙手交抱在胸前,閉目靠著愛馬屈膝盤坐,腦海裡也有許多思緒飛過。
一個未出嫁姑娘不該給男人瞧見的身子,全讓他瞧逼了,尋常女子在這種時候,早尋死尋活去了,可她……
真不知她是怎麼樣的女子,連一句要砍要殺或要他負責的話都沒有。
此刻再度想起她先前說過的話,想起她說自己早找不著婆家時的那種神情,彷彿就是刻意要以粗魯言語來掩飾什麼似的。
他弄不懂她心裡想的是什麼,卻莫名為她當時的表情起了不忍。
已記不得她十五歲那年,自己走貨到了什麼地方,只記得每次她的婚事,他都是陰錯陽差直等到事情結束,她那群倒楣未婚夫婿死了後,才在幫裡兄弟閒談下聽到。
也是從那時起她變了許多,目光開始流轉勾人,言語更潑辣粗魯的無人能及。
姑娘家的心事,他向來都弄不懂,也懶得費神去理解。
有需要時,青樓女子會為了銀兩,幫他解決很多麻煩,所以他從來不想去懂姑娘家的心思。
唯獨對梅鳳兒這女人,他有了越來越想弄懂她的衝動。
他必須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更想弄清楚為何每每看見她笑時,他都有種她不是真正在笑的感覺。
她不快樂吧?
但為何他又這麼在意她的開心與否?
對她,他到底是怎樣想的呢?
理不清,剪也剪不斷,宋沉夏睜開眼,驀地和她怔忡的目光對上。
偷窺被逮到,梅鳳兒飛快翻過身,尷尬的閉眼假睡。
心臟砰跳急速的這一刻,她聽見他聲音低沉的飄來。
“我想,等護送你從青州回來,我就上你家提親。”他堅定的開口,看見她忽然轉回身子,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他說什麼提……提親?!
“為什麼?”她脫口問出。
他對每個女人都是一樣冷淡,她不覺得他對她有什麼不同,更不覺得他有任何喜歡她的跡象。
明明心裡又驚又喜,但梅鳳兒不敢多做猜想的等著他把話說清楚。
“我做了逾矩的事,看了你身子,我必須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他誠實回道,沒有波動的嗓音讓她聽得差點氣昏。
惱惱的翻過身,她臉對著牆,慍怒的不想多看他一眼。
如果這就是他要娶她的原因……那大可不必,她不會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我說我要娶你,你聽到了吧?”沒等到她的回應,宋沉夏眉宇擰起低聲再問。
外頭雨下得更大更急,乒乒乓乓像是碎石砸在屋頂般的噪音,遮去了梅鳳兒模糊詛咒。
這混帳男人,講話的口氣活像她沒人要,而他給了她什麼天大恩賜似的,真是氣人!
“天殺的混蛋……”急洩雨聲蓋住她低喃咒怨。
“你說什麼?”他沒聽見的再問。
“我……”胡亂擦掉眼淚後,她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