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幾人進宮的時間裡,楚青凰坐著喝了盞茶,把龍案上這段時間堆積下來的卷宗和奏摺翻開看了看。
她不在期間,大臣們上奏的事情皆有榮王偕同內閣幾位大臣一起商議批覆,處理得井井有條,卷宗則是春闈錄選的學子流程和名單,也皆詳細記錄在冊。
楚青凰目光落在學子榜單第一、第二名上,須臾,淡淡開口:“明月。”
“陛下。”
“晚上召見楚玄策和溫湛,在沐雲軒用膳。”楚青凰吩咐,“去欽天監把紅羽也叫上。”
“是。”
不大一會兒,榮王幾人相繼抵達,各自行了君臣之禮。
楚青凰目光微抬,看了眼楚天翎和楚天闊兩人,很快收回視線,淡道:“平身。”
“謝陛下。”
楚青凰眼神微垂,“朕不在朝的這段時間,皇叔辛苦了。”
“這是臣的分內之事,不敢言苦。”榮王語氣謙恭,謹守臣子本分,“陛下為了西齊社稷,不顧自身安危親自前往東陵借錢,才真的辛苦。”
楚青凰看了他一眼:“卷宗朕方才看過了,秋闈的名次也大致看了一遍,殿試就定在六月初吧。皇叔和禮部負責安排入榜學子這段時間的吃住問題。”
“是。”
“學子們三年備考,其間辛苦不言而喻,這個月可以放鬆一下。”楚青凰道,“青樓楚館之地不必管控得太嚴,學子們別放縱過度就行,偶爾縱情聲色、附庸風雅都是正常需求。”
此言一出,勤政殿內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怎麼了?”楚青凰抬眸,“朕說的不對?”
“不是。”榮王連忙搖頭,他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陛下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臣接到了近百份感恩函,都是學子們寫給陛下的,臣沒想加重其他大人們的負擔,就把信函都暫時收了起來,稍後呈給陛下過目。”
楚天翎和楚天闊聞言,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楚天闊竹籃打水一場空。
年前他精心佈置,讓周家提前準備好盤纏發放給進京趕考的學子,藉此收買人心。
然而卻有人破壞了這個計劃。
學子們一路上盤纏有了,甚至進京之後還有人發放筆墨紙硯,可這一切功勞全部記在了當今女皇陛下的頭上。
堂堂頂天立地的學子,苦讀十年聖賢書,卻不知陰陽綱常,居然如此輕易就屈服在了一個女人的統治之下,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周氏廢物!
楚天闊越想越不甘心,不由把這一切歸咎於周家辦事不力。
“學子們都是朝堂新血,未來國之棟樑,朕為他們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楚青凰道,“不過此番朕在回京的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件讓人不太愉快的事情。”
不太愉快?
榮王神色微凜:“陛下指的是……”
“這封密函,宣王可認識?”楚青凰拿起一份密函揚了揚,目光看向楚天闊,“這是二皇兄寫給周家少主周紹的信,讓他在東陵至西齊的各個路口關卡安排人手,刺殺於朕。”
彷彿晴天霹靂,楚天闊臉色驟變,厲聲否認:“我沒有!”
“你有。”楚青凰表情清冷,態度強硬不容反駁,“今日開始,剝去楚天闊所有王爵,貶為庶人,不再享受皇室尊榮,並打入天牢,由刑部、大理寺共同審問!”
空氣彷彿瞬間凝結。
楚天闊臉色刷白:“楚青凰,你血口噴人!為了對付本王,你隨意偽造證據,造謠誣陷於我——”
“楚玄弈。”楚青凰不理會他的歇斯底里,冷冷開口,“把他帶下去。”
“臣遵旨。”楚玄弈應下,轉頭沉聲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