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特點是脆薄而色彩以青色為主,另一部分則是外藩傳來的工藝,比本土的傳統工藝做出來的琉璃更厚且白,而且色彩更為豐富,但不管是哪一種工藝,由於工藝繁複,所製成的上品數量又稀少,因而都成了價高奇缺之物。因這東西相較金銀玉石有著與眾不同的製作工藝和藝術效果,而且完全不可能出現相同的兩件,所以現在也有一些風雅人物會自建工坊,親手製作自己喜愛的琉璃。
溫華的琉璃工坊裡的工匠原本是一戶官員被抄家後官拍的家奴,被她買了來。說實話,她一開始並不知道對方竟然有那本事,只是偶然間在街市上看到賣人,別人都陸陸續續被買走了,唯有這人因為生病而一直沒賣出去,他病成那個樣子,早晚也是個死,若死在官家手裡,不過是破席一卷拖去燒掉了事,她一時不忍便花了二兩銀子買下他,找大夫給他瞧了,說是肺病,她想著,送到莊子上若能養好了,便看他能做些什麼就安排個活計給他,若養不好一命嗚呼了,不過是添幾兩銀子保他個全屍。那人在莊子上休養了大半年才略好些,之後便找管事的說想要給自己謝恩,管事的因這人在莊子上養了許久主家也沒發過話,不知道主家是個什麼意思,就趁著往城裡送菜的機會帶著他一起進了城。
當溫華得知這人竟然會燒造琉璃時也嚇了一跳,半信半不信的派了幾個人給他幫忙,又把遠離莊子的半山腰處的一個廢棄小院兒收拾了給他暫作工坊,沒想到幾個月後他還真做出了一把青色雕花的琉璃壺,實在是意外之喜。
溫華不確定他那肺病是不是燒琉璃燒出來的職業病,但她記得從前曾經在書上看到過古時義大利的玻璃工匠們的壽命都很短,而且多有肺病,想來是有緣故的。但這人既然不願意做別的,只願意燒造琉璃,溫華又不好明言燒琉璃會致病——人們相信琉璃是佛家七寶,有佛祖保佑。她便告訴他,自己燒造琉璃暫時不打算去賣錢,只是家裡需要用到而已,如果真的想要出力的話,就幫她帶幾個徒弟,以後給他養老送終——畢竟自己家裡能用到的琉璃數量有限,幾個人分擔一個人的活兒,想來總會好些。那人因為被官賣而入了賤籍,想要脫籍難如登天,唯一還能惦念的便是自己的身後事,因此得到溫華的許諾,他考慮之後便同意了。而溫華在詳細地瞭解了琉璃的製作過程以後,便下了死規定,凡是會接觸到粉塵的環節,一律要在空氣容易流通的地方進行,而且必須戴上特質的加厚口罩等等。
如今的琉璃工坊,還談不上量產,當下的目標就是要做得越來越透明平整,這個目標如今還沒有實現,就像她車窗上鑲嵌的這兩塊琉璃,特別不平整的地方只能以雕花來掩飾,至於家裡那座在冬天養花的琉璃棚子,則純粹是用工坊之前做出來的廢棄的半透明琉璃瓦搭建的。
眼見得永寧坊就在眼前,街市上的喧譁聲擋也擋不住,透過車簾傳進車廂裡,溫華讓兩個小丫頭坐好,笑道,“等一會兒到了家,我帶你們看花兒去!再讓人去粹雲樓叫一桌來,他家鵪鶉肉的餃子做得極好!”
出人意料的,今日竟是秦大管家親自出門迎接,這可真是少見,他如今腿腳不太好,多數時候都待在家裡養著。
溫華笑道,“大管家,難道你未卜先知?曉得我們這兩朵小花兒要過來?”
秦遠卻沒有笑,微微弓著腰,等到進了院子,才低聲說道,“姑娘,昨天夜裡家裡進賊了。”
先下手為強
溫華腳下一頓,看看周圍,目光移向秦遠,見他緊皺雙眉,似是萬分為難,略一思索,“進去細說。”
溫華讓奶孃帶著元元和紅兒跟著嬤嬤們先去後院歇下,自己和秦大管家進了平日裡議事的漱雪堂,其餘人等都在門下候著,她覺得口渴,便喚人上了茶水,連飲兩杯才覺得舒服了些,“什麼時候進的賊?賊捉住了麼?可有什麼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