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道,“一大家子整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偶爾有些摩擦也是難免的。”
第二日起來,溫華打發人給柳莊、永寧坊和顏恕的幾位書院同窗送去了年禮,本來顏家長房沒有分家,送往柳莊的年禮應是由公中出,但在溫華看來,公中是公中的,自己作為女兒盡的是自己的心意。
送年禮,總要趕在小年之前才好,要是過了小年,就顯得太過怠慢了。
柳莊和永寧坊的年禮她早早就擬好了單子,東西一樣樣精挑細選,派了秦小巳和他的媳婦送去,秦小巳的媳婦是春樺嬤嬤的侄女,這回正好讓她有機會回去見見爹孃。
送給顏恕同窗的年禮是交給鋪子的管事辦的,顏恕看過之後覺得尚可,她就又做主添了一套新書,派了顏恕身邊伺候的海茶帶了兩個辦事老成的去送禮。
把這些人都派了出去,她從書桌的匣子裡拿出一封信和一份禮單交給雁竹,“一會兒你跟秦成家的帶幾個人去潘府給戴姑娘送去,”想了想,把顏恕先前給她的顏府的名帖拿出來一張一併給她,“到了這個時候潘家一定忙亂得很,你是個穩妥的,東西安安穩穩地送到戴姑娘那兒就行了,若是不方便,再用這個。”如今戴清欣寄居在外祖家,有些事還是低調些為好。
戴清欣不比別人,年紀小小寄人籬下,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對她沒有太大用處,送吃的玩的也不合適,又因為仍在孝期,穿衣打扮上也有講究,最後想了想,將燕窩、銀耳、阿膠等補身的藥材包了十二樣攢了個禮盒,上等茶葉兩盒,素色織品六匹,珍珠水晶手串、銀鏤樓臺象牙手串各一,新打的金銀餜子六串。
“主子放心,跟上回一樣,先去潘府後街上找春雨的乾媽潘周家的,若是她不在,去側門找潘小哥兒也是妥當的。”
溫華點頭,“去吧,仔細看著些,回來跟我說說。”
戴清欣正在屋裡計算過年的花費,就見自個兒的婢女春雨走了進來,“姑娘,潘周家的來了,說顏六奶奶派了人來送年禮。”
她立刻放下了手裡的筆,“快請她進來!”
潘周家的一身新襖新裙,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笑容滿面地進來便拜,“給姑娘請安了!”
“嬤嬤快請起,”戴清欣一邊示意春雨前去相扶,一邊問道,“你說是哪個來了?”
“是顏六奶奶身邊兒的雁竹和秦成家的,說是來給姑娘送年禮的,老奴斗膽,就領著她們進來了,現在正在院門外等著呢。”
戴清欣臉上露出了笑意,道,“你也太謹慎了,快讓她們進來!”
潘周家的答應了一聲,笑著退了出去。
片刻,就聽見有人站在門外請安,戴清欣便讓春雨帶她們進來。
雁竹和秦成家的進來後行了禮,就將信和禮單奉上,春雨給她們搬了小杌子請她們坐下,她們推辭了一番才挨邊兒坐了。
戴清欣看完了信,又看禮單,道,“又讓你們主子破費了。跟我說說你們主子的及笄禮,我如今不方便出門,沒能去,書院裡的都有誰去了?”
雁竹來之前得了自家主子的吩咐,因此便將自己知道的細細講給她聽,末了道,“我們主子說年前家裡事多,恐怕不能相見了,請姑娘好生保重,若有什麼事,就打發人來說一聲。”
戴清欣點點頭,問她,“你們家的金銀餜子今年打的都是什麼式樣?是去玉禾堂打的麼?”
“只有牡丹花和蓮蓬是新樣式,在豐圓泰做的。”
戴清欣就叫人取來溫華送的禮盒,開啟了細細端詳一番,拿著一串蓮花、蓮蓬和蓮子串的絡子,甚是喜愛,“我瞧著竟比玉禾堂的還強些?”
“我們主子說玉禾堂的手藝沒得說,就是工錢太貴了,豐圓泰沒有玉禾堂的名氣大,東西做得精緻,成色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