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別人不會因此在對付他的時候藏起自己的小手段,只會更肆無忌憚。因為,他們會忘記,葉韜是可以報復的。
而劉勇還有一種擔憂。的確,葉韜現在是位高權重,是處於一個相當強勢的地位。但那只是能抵消許許多多的級別不夠的陰謀詭計,並不是對之完全免疫了。陰謀詭計之所以那麼相人入勝,之所以讓人忍不住要去設想、勾畫、執行,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陰謀詭計是可以以弱勝強的,是可以一舉將不可能變為可能的。誰也不能說類似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在葉韜的身上。葉韜的敵人,倒也不能說是不勝列舉,可也不少了。朝堂內外的,和現在,必然會更憎恨葉韜的蓮妃常菱。常菱現在只是個不怎麼受寵的王妃,但這兩年來情況已經有比較大的改善了。王后卓秀的身體不好,精力不濟,哪怕談曉培並非昏庸的國主,卻也必然會常常去“光顧”金谷園,而且,雖然談曉培有兩個好兒子兩個好女兒,但卓年紀一大卻也同樣會迷戀有個小孩子承歡膝下的感覺,那可就是現在的小王子談瑋哉的機會,也同樣是蓮妃常菱的機會。或許這些年,這些問題並不會爆發出來,但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
劉勇的對東平王室的忠心自不待言,但對那些可能會影響王室的內部團結的人,可就不那麼客氣了。而劉勇自知自己在這方面的經驗、能力,應該能起到為葉韜、為談瑋馨,為整個東平王室拾遺補闕的作用的。最簡單的事情莫過於,不要讓有些人認為葉韜的威信不是說說而已。
在葉韜回到了落腳的地方之後沒多久,劉勇就離開了。他和周瑞悄悄來到了夏家的一處產業外面。精擅於大眾娛樂行業的夏家,光是在餘杭就有六間賭場。而這處鴻運坊則是其中最大的一間。實際上,鴻運坊遠不止賭場那麼簡單,而是賭場、客棧、青樓、酒店的混合體。基本上,只要是能想到的,這裡都能提供,甚至於這裡還有一片浴場。而這片浴場的豪華程度遠遠超過丹陽的大浪淘沙。春南這幾年的海上貿易雖然有些萎縮,但那只是就市場統治力而言,各種來自異國他鄉的東西可沒有少一星半點。鴻運坊裡的浴場,採用的全都是來自中東地區的米黃色的岩石,光是這代價就讓人咋舌了。
劉勇和周瑞來這裡必然不是為了去裡面的什麼什麼場所瀟灑一把,而是為了殺一個人。不但要殺,還要殺得有技巧。那人是餘杭港港監局的司庫。這個託庇於夏家的人和黑鷹幫有著很緊密的聯絡,黑鷹幫每次要在餘杭銷贓,多少都會透過他。這個不大的官活得卻是十分滋潤。至少,隔三差五地來鴻運坊泡澡,然後賭錢,然後再泡澡的生活,就不是什麼人都過得上的。
這個鴻運坊的老客戶,現在應該正在被熱乎乎的蒸汽弄得渾身舒爽,發出輕輕的哼聲呢。鴻運坊的這一片浴場,這個時候其實還沒正式開始營業呢,但那種一直來的老客人,總要給些優待,就單獨地開了一個小包間給他。在浴場裡,來回穿梭著進行著準備工作的小廝,人數比客人多得多,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倒是有些不容易呢。然而,對於周瑞來說,這也不過是增加了一些麻煩而已,他很是不客氣地撂下一句:“殺雞焉用牛刀”就自己搶先衝了進去,七彎八拐地靠近那個包間,將劉勇留在了街角處等候。劉勇不以為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後來,索性在一旁的一個餛飩擔子邊坐了下來,弄了點東西吃。
周瑞的手腳也真是快,沒一會就又出來了,很自然地在劉勇身邊坐下,招呼著老闆給自己照樣來份。
“完了?”劉勇一邊唏哩呼嚕地吃著味道很不錯的餛飩,一邊小聲問。
“裡面不是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傢伙,看起來是來這傢伙接頭的。我一起宰了。他們身邊有一個帶鎖的匣子,我一起帶出來了。”周瑞笑著說,隨即撩了下衣襟,露出那個梨花木盒子的一角。
劉勇嘿嘿一笑,他倒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