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每天早起先給杜氏請安,服侍她吃了早飯。然後再去孩子們房間,看看他們是否安好,陪陪他們。接下來才開始打理家務,日子過漫長而繁瑣。
這天杜氏讓碧玉坐下來陪她一起吃飯,一個人吃實在沒滋味。
碧玉應了,在她對面坐下,默默吃著飯。
杜氏實在忍不住問道,“媳婦,傑兒什麼時候回來?都這麼久了,他有沒有書信捎回來?”她天天記掛著兒子,也不知他在外面過好不好?
碧玉動作一僵,手裡筷子頓住了,“婆婆,相公才走一個月而已,他就算要寄信回來,也不會這麼快。”
這一個月她過心力交瘁,除了要照顧家裡人,還要打點劉仁杰要用東西吃食衣物。還要取出些私房錢打點那些獄卒,讓他們對獄中兩人照顧一二。
她怕杜氏起疑,不敢多去獄中探望,只託吳敬仁將東西帶進去。
當著杜氏面卻要強顏歡笑,不敢露出一絲難過。生怕她會看出破綻。碧玉晚上又睡不好,日夜操心,整個人瘦了一圈。
杜氏還被矇在鼓裡,一心以為兒子在外面辦差,“他走很遠嗎?陳大人有沒有說什麼?”也不說去了哪裡辦差?也沒有一紙半語,真讓人心焦。
碧玉眼睛一眨不眨,“我也不是很清楚,陳大人說這是朝庭機密,不能對外人說。”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可她別無選擇。
聽到是機密,杜氏也不再深問下去,“傑兒這孩子也不知事情辦怎麼樣?真替他捏把汗。”她是個婦人,一直生活在內院,對朝庭之事一點都不懂。
“婆婆不用這麼擔憂。”碧玉強忍心酸,安慰道,“相公身邊有哥哥,他們遇到事情也能有商有量,您就放寬心吧。”
杜氏對呂登還是很有信心,“也是,登哥聰明很,人又老練。有他在傑兒身邊,出不了大事。”
“婆婆經歷事多,您既然這麼認定那肯定是沒錯。”碧玉心苦如黃連,嘴裡苦澀無比,吃飯食都好像有苦味。可她還要苦苦瞞著婆婆。
杜氏微微蹙著眉,她擔心是另有其事,“只是傑兒快要考試了,可如今人卻在外面這可如何是好?”他要趕不上考試了。
三年一期翰林院庶吉士考試又要開始,這將關係到這些人一生命運。成績優異分別授予翰林院編修、檢討等官。其餘分發到各部任主事,或者以知縣優先委用。當初呂登成績優異就授予翰林院編修,這官位極清貴,既悠閒又體面,是很多庶吉士都想要位置。
碧玉咬著下唇,“這些朝庭自有考量。”人都在大牢裡,這些功名官位都是虛無啊。最重要是把人救出來,可他們已經用盡各種辦法了,就是找不到門路。大家都怕李彥宏那個有仇必報小人。唯一願意援手姜御史根本沒有什麼話語權,上本不知被扔在哪裡,一點水花都沒濺起。
聽了媳婦話,杜氏不由啞然失笑,“你看我人老了,就愛瞎操心。這種事自有專人處理。只是你家兄長三年任期快滿了,也不知會去哪裡任職?這萬一要是外放地方,你家父母會不會跟去呢?”這三年劉呂兩家相處極融洽,要是分開她也有些捨不得。
碧玉眼眶一熱忙低下頭掩飾,“這些爹孃沒提起過,我也不清楚。”杜氏再問下去,她不知道還能瞞多久?撒謊真好累好累。
杜氏也不再多問,畢竟這是別人家家務事。“哎,傑兒也不知能不能在玦兒抓周之前趕回來?”
“我也盼著相公能趕回來。”碧玉眼中淚珠搖搖欲墜,聲音卻很平靜,“可要是不行,那也沒辦法,我們只能自己辦吧。”她也好希望兒子抓周之時,劉仁杰和呂登已經出了那個鬼地方。
杜氏沒查覺到任何異樣,嘴裡還在嘀咕,“瑛兒抓周之時他在京城,這次玦兒抓周又不在身邊,我心裡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