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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死算了。

胡亂吃了幾口菜,喝了小半碗粥,我恍恍惚惚地邁出廳門,一路飄著回至臥房。繼續按計劃行事,開了半扇窗,裝模作樣地在窗前几案旁捧了書看,眼皮兒不住地打架。

好容易熬到差不多該睡覺的時候,綠水進來伺候我洗了臉卸了釵環,青煙將被褥鋪好,順手將窗戶關了。囑咐她們幾個在外面房間早些就寢後,我將房門關上。用呆滯的目光慢慢掃視了一遍房間,輕輕做了個深呼吸:成敗就在今晚,那賊來與不來,明天都將是與眾不同的一天。

也許是因為睏意濃重導致身體各個機能反應遲鈍,我竟然絲毫沒有緊張感,又磨蹭了那麼一小會兒,木木地吹熄了几案上的蠟燭,房內頓時一片漆黑。待眼睛慢慢適應了明暗之後,我摸著黑由衣櫃內取出一套衣裙兼中衣,先將中衣在床旁的衣架子上搭了,而後躲進床上帳內將身上穿著的這件裙子脫掉,換上剛從衣櫃中取出來的裙子,而後再將脫掉的裙子搭在衣架子上,由此做出床上人已經把自己扒了個差不多的假像。

重新掩好帳子,我在房內椅子上又坐了一會兒,估摸著外間丫頭們差不多該睡熟了,便起身悄悄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溜出來,再將門關上坎住,輕輕走至外間靠窗的桌旁椅子上坐下,靜靜等著那採花賊現身。

辛苦熬夜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按計劃我本該在出來之後躲入丫頭們的床下,然而此刻我的精神狀態已經差到了極限,只怕身體一放平就會立即睡死過去,雷打不動了。為防止意外發生,我決定還是撐到子時三刻左右——那採花賊慣常犯案的時間時再躲入床下。

我一手支在桌上架著昏沉沉的腦袋打了無數個盹兒,突然一下子驚醒,睜眼看看屋內架子上的鐘漏已經是子時過半。無聲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才要端起桌上茶杯解解渴,忽聽得耳邊“撲”地一聲響——這聲音……有點耳熟。

我瞪大眼偏過臉去,卻見身旁的窗紙正被一截手指粗細的竹管捅了個窟窿——採、採花賊竟然、竟然改變了路線!他這回想要從外間進來!恐怕也是為了防範內間屋中有圈套而採取的保險手段。

這這這,不妙,大大的不妙!眼看那竹管中冒出了縷縷青煙,我連忙憋住一口氣,將杯中茶水倒在袖子上,而後用袖子掩住口鼻,不顧多想,一貓腰來了個懶驢打滾鑽入了離我最近那張床的床下,一動也不敢動。

雖說當初也曾想過在外間屋內埋伏下衙役,但若那樣便不得不將實情告訴我那些丫環們,她們年齡還小,這種情況很難做到不動聲色,捉賊事大,稍一露破綻便有可能前功盡棄。又總不能將丫環們集體撤離,反而成了不打自招,因此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不在外間設伏,畢竟採花賊的終極目標是我,就算他從外間進屋,最終還是要進到內間裡去的。

過了片刻功夫,那賊估摸著迷香已燻得差不多了,便悄悄將窗扇開啟一躍而入,落地時只發出了極輕的聲音,果然輕功了得。

採花賊在原地站了一站,想是在打量床上那幾個丫頭是否確中了迷香,以及人數夠不夠。而後才移了步子走向內間房門,輕輕將門坎挑開,推開一道門縫,由門縫向房內窺視了一陣,想是未曾發現什麼不妥,便探手入懷,又掏出一根竹管來,對準門縫緩緩將迷香吹入,大概他自己也含了薄荷膏一類的東西或是用溼巾覆了面,因此才不畏懼迷香。

吹送完畢,他倒不急於進屋,估計是在等迷香徹底發揮藥效。他在門前立著,我的心怦怦跳如擂鼓,眼看距事成僅一步之遙,我這才緊張得渾身僵硬呼吸急促。

那賊站在那兒等迷香散開,忽然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往我藏身的這張床邊走了過來,嚇得我大氣也不敢出。照理說他應該發現不了我才對,那他這是……

卻見他雙腳停在了床邊,半晌未動。……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