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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玄陰門弟子包圍絞殺的區區一輛馬車,沈石的一顆心一直都是提在了嗓子眼上,同時對這一家名滿天下的神仙會做事能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只是那臆想中殺氣騰騰的玄陰門追兵終究還是沒有出現,這種平凡到令人髮指的方式,居然出人意料地載著這兩個人平平安安地離開了。當那座從小到大生活了十二年的城池,漸漸在身後遠去變小,當隨著夜色降臨星辰開始閃爍,那一座高大的山脈也終於隱沒在黑暗之中,再不望見的時候,沈石在仍然前行而顛簸的車廂裡,慢慢蜷縮起身子,將自己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中。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往日的那段歲月,一刀兩斷。

陰影中,他咬緊了牙,強忍著心中翻騰的憂慮恐懼,只覺得未來正如這一刻天地間的夜色,無邊無際茫然而不知所措,讓人全身冰冷。而唯一能給他帶來些許溫暖的,是他緊握的手心裡,有一個小小的沙漏,堅硬的玉質透過肌膚,彷彿還帶著父親手心的溫暖,以及那更遙遠乃至只存在於他想象中的母親的氣息。

一直無聲無息地坐在車廂另一側的屠夫,在黑暗中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個少年。

車輪滾滾,緩慢卻不停歇地走著,哪怕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輛看似平凡的馬車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而因為憂思滿懷心事重重的沈石,也是在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才開始注意到在這輛馬車上,除了他和屠夫之外,還有第三個人,就是那個趕車的車伕。

那是一個外表枯瘦的老頭,皺紋橫生,初一看似乎是一個被窘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老人,漫無生氣,除了趕車之外對任何事都沒有太多的反應,眼瞅著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般。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老車伕,駕駛著這一輛平凡的馬車,拉著屠夫和沈石,一直走了三天三夜,沒有片刻的歇息。

三天過後,這老車伕看起來似乎和第一天的模樣並沒有任何的區別,依然是那一副窘迫苦楚的枯瘦模樣。到了這時,沈石自然已經明白過來這位看似平凡的老車伕顯然並非常人,多半便是神通廣大勢力強盛的神仙會下邊一個厲害人物,只是屠夫看起來沒有任何介紹此人的意圖,甚至在這三天之中,屠夫根本就連一句話都沒有和這老頭說過,所以在這種有些微妙的氣氛中,沈石也保持了沉默,壓抑住自己心底那一絲好奇,無視了那個老車伕。

當他們下車時,沈石的目光除了不經意地掃過那個老車伕一眼外,還特意多看了一眼套在馬車上的那一匹瘦馬……連走了三日三夜,這匹瘦馬看起來居然也和它的主人一樣,若無其事地站在那兒。

沈石隱隱有種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隱藏在自己過往生活視線之外,另一個奇異世界的微小一角。

一路向北走了三日,沈石已經遠離了西蘆城,此刻是到了一處規模只有西蘆城一半不到的小城中。這輛平凡的馬車停在車中某個僻靜的角落裡,屠夫跳下了車,讓沈石繼續留在車上,然後便大步離開了。

沈石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明白自己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安靜地呆在車廂裡,輕輕把那個沙漏放在身前。

細沙無聲無息地流淌著,當沙子透過狹窄的通口從一端全部滑落到另一端時,就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沈石默默地凝視著那流淌的細沙,隨著時間的流逝,心跳開始慢慢的加速。

不過幸好,這份擔憂在細沙只流過約莫四分之一時便結束了,屠夫高大的身影重新回到了這裡,他只是簡單地對那老車伕點了點頭,然後便回到了車廂。

咕嚕咕嚕,車輪開始重新滾動,再度向前而去。

車廂裡,沈石看向屠夫,屠夫也正凝視著他,片刻之後,道:“沒有訊息,換句話說,那件事還不知道做成沒有。”

沈石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