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看重沈石這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同門而覺得有些奇怪。
他輕輕撥出一口氣,振作了一下精神,邁開腳步也向前走去,只是當他離開之前,還是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邊的那個雪坑,漫天大雪中,不知不覺那隻雪兔的屍體已經又被罩了一層雪,讓人不再看得那麼清楚,只有那一抹灰色,仍然還停留在雪中。
永業忽然笑了笑,微微搖頭,似乎也是在笑自己心性不堅,居然還有一絲猶豫在,於是僧袍一拂,便如同將這些瑣事拋在身後,往前直行而去,再不回頭。
袖底風聲捲起一捧雪花,飛濺至半空,隨即融入到紛紛灑灑的漫天雪影裡,最後落了下來,沒過多久,就將那一抹灰色完全地遮去,又過了一會,便是連那個雪坑也被掩埋了起來,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荒野上,再不留絲毫痕跡。
迎著強烈的風雪又走了半日,到了這一天中午的時候,雪勢終於變小了些,天色也晴朗了幾分。於是在沈石等人的眼前,因為視線的開闊清晰,這幾日間一成不變的白雪茫茫的景物,終於也有了改變。
面前仍然是有一片廣闊而平坦的白色雪原,但是在遠處,卻是有一座連綿起伏的山脈從雪原上拔地而起,山勢雄偉而挺拔,白雪皚皚,可以看到大片大片陡峭的懸崖陡坡,當然大多數地方其實也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而看著那個方位,似乎這座雪山正是擋在他們將要前行的路上。
除此之外,沈石等人其實還遇到了另一個令人頭疼的難題,那就是進入極北雪原這麼久之後,他們腳下的積雪,同樣也已經增厚了不少,眼下甚至已經漫過了他們的膝蓋,堪堪要到大腿上了。
到了這樣子,如果還是堅持一路這樣走下去的話,便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只是看著永業和尚的態度,卻似乎並沒有改口同意眾人試著御空飛行的意思。特別是當甘澤向他詢問過後,確認了他們接下來前行的目標,的確是要翻越前頭那座雪山時,凌霄宗幾個人的臉色都是沉了下來。
鍾青露鍾青竹兩個女孩子的臉色都是不太好看,沈石站在一旁則是抱起小黑拍了拍它身上落下的雪花,神態倒是沒什麼生氣的模樣。在他以前經歷過的冒險遊歷中,不知有多少次生死一線的危急關頭,便是絕境一般的境地他也遇上的不算少了,眼下就算永業堅持要這麼走,對沈石來說其實也無所謂。
比這更大的苦頭他都吃過多少了,哪裡還會在乎這個。
只是沈石雖然吃得消這些苦楚,但是凌霄宗其他幾個人卻是不太痛快,鍾青竹皺眉沉默不語,鍾青露則是向孫友使了個眼色,孫友撓撓頭,最後還是苦笑一聲,轉身對永業道:
“永業師兄,你看這地上的積雪確實挺厚了,咱們這麼走也不是個辦法,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法子?或許,咱們先用御空術翻過這座雪山,然後等地上的雪輕薄一些後再下來走路,你看可好?”
永和輕輕合十,口中微微唸誦了一句佛號,但卻並沒有答應孫友的問話,只是低頭摸索腰間,片刻後卻是從隨身的如意袋中取出了幾樣東西,擺放在眾人面前的地上,隨後淡淡地道:“諸位,接下來的路確實不好走,不過也正是因為雪夠厚夠深了,咱們接下來才用得著這個。”
地上擺在雪上的是六個樣子相同的褐色木板,長三尺寬二尺,底部平坦,四邊卻有一截寸許木板豎起,然後前後部分被做成了圓弧形狀向上翹起,特別是最前頭的地方還雕刻上了一個龍頭,看起來真有幾分像是一艘小船。
“這是……”孫友看了這些木板幾眼,想不到這些東西的用途,有些驚奇地抬頭向永業問道。
永業微微一笑,道:“這些乃是敝門所特製的完,他也沒有再更多解釋,只是身子輕輕一躍,便跳上了其中一艘他口中所稱的小龍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