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雷奇怪道:“他這隻手明明像是握著什麼東西,為什麼掰開卻是什麼也沒有?”
蘇拙道:“不是什麼也沒有,而是被兇手拿走了!”他眼尖,小心地從那隻手的一隻指甲縫中捏出一片紙片。
秦雷一看,吃了一驚,脫口道:“紙片?!難道是那個記錄銀票編號的冊子?”
蘇拙搖搖頭,道:“不像。錢莊的夥計已經說過了,那冊子一直在掌櫃那裡儲存,不可能會在這個姓陳的夥計手裡。而且從這一小片紙片來看,這紙質地太差了,根本不像寫字的紙。”
秦雷奇怪道:“那這到底是幹什麼的?”
蘇拙搖了搖頭,道:“更奇怪的是,屍體身上的衣衫為何都是溼的?”
秦雷道:“如今是深秋,應該是露水吧。”
蘇拙道:“不對。這幾天天氣乾燥,現在還沒有出太陽,若是下露水,地上應該還有露水。可是你看地上和枯草,都是乾的,這說明屍體身上並不是露水。我看,這倒是有點像汗水。”
“汗水?”秦雷也有些糊塗了,“難道這死人還會出汗不成?”
蘇拙抬起屍體腳看了看,眉頭一皺,沉吟道:“屍體鞋底粘著的是幾根青草,而這地上,只有幾堆乾草。他死前到底去過什麼地方?”
陳屍現場著實有些奇怪,令人匪夷所思。蘇拙也難以想明白,抬頭正好看見天下錢莊那三個夥計,遠遠站在一旁。他招手示意幾人過來,三個夥計害怕屍體,抖抖索索靠近了些。蘇拙也不勉強,隔著一段距離問道:“這個小陳平時可有什麼仇家?又或者與什麼人走得近些?”
一個夥計道:“小陳平時只是有些懶罷了,為人卻很隨和,肯定不會與人結仇的。”
“懶?”蘇拙問。
那人點頭道:“是啊,就像今天一早,我們都到了,唯獨小陳沒到。大家也不覺得奇怪,都知道他一定在睡懶覺呢!不過小陳腦子活泛,錢掌櫃挺賞識他,有些跑腿的活兒經常交給他辦。”
蘇拙點點頭,沉思了片刻。這時候,眾捕快陸續返回。一個個垂頭喪氣,李宏道:“秦捕頭,兄弟們在附近都找過了,並沒有找到案發現場。”
秦雷點點頭,嘆口氣,說道:“這樣吧,來兩個人將屍體抬回去。李宏,你再帶幾個人在附近找一找。”
他安排妥當,起身看到蘇拙愣愣出神,知道他無法釋懷,關切道:“蘇老弟,出了這樣的事,也不是你的過錯。只能怪那幕後黑手實在太過兇殘,你不用自責了。”
蘇拙點點頭,嘆了口氣,道:“秦捕頭,還是再將錢通那家錢莊好好搜查一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我想一個人走走……”說罷緩步走遠。
秦雷不願勉強,看著蘇拙背影,長嘆一聲。蘇拙始終想不通一些關鍵之處,心中煩躁,信步而行,不覺已經走到街上。這時候正是喝早茶的時間,道路兩邊各樣早點攤鋪熱鬧非常。蒸籠大鍋裡飄出來的熱氣,反而讓蘇拙感覺到一絲清晨的寒涼。他抱緊了雙臂,卻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呼喚:
“蘇拙——”
蘇拙一愣,回頭看去,竟然是華平。兩人多日未見,不想卻在此地相遇。華平欣喜非常,卻察覺到蘇拙心情低落,拉住他便往一間包子鋪走。華平道:“我聽說你在金陵,便趕了過來,昨夜才到。可真巧了,我出來吃個早飯的功夫,就遇見了你!”
蘇拙與他找了張桌子坐下,看見華平滿面風塵之色,心中感動,問道:“你忙完了?”
華平叫了兩籠包子,道:“沒錯。當天在百里村,我答應了朱貴,為他辦一件事。雖然他是不懷好意,我卻不能失信於人。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走到半路卻忽然聽說了朱貴身亡的訊息。幸好他還有家人,我便將事情的結果,交代過了,也算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