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大樹,又翻過那邊屋頂,就沒影了。”
江魁氣急,但也想不到對方身手如此敏捷,不過這片刻功夫,就已經跑了。他沉聲道:“追!”
馬真道:“那邊是樹林,此時只怕追不上了!”
江魁怒道:“此人欺人太甚,不能就這麼算了!”
蘇拙在廊口小心喚了聲:“錢兄弟?”卻無人應聲,那人影也一動不動。蘇拙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誰知錢豹身體應手而動,直挺挺往前撲倒,“咚”一聲伏在地上。吳常跟在蘇拙身後,嚇了一跳,“啊”一聲叫出口來。
江魁等人在二樓,自然也能瞧見這一樓廊上的情景。錢豹猛然倒地,讓所有人吃了一驚,心底不竟泛起一絲寒涼。江魁率先奔下樓,來到廊上。
蘇拙蹲在錢豹身邊,摸了摸鼻息,嘆了口氣。江魁心一沉,忙撲到錢豹屍身,只說道:“錢豹兄弟!我……我會為你報仇的!”話音中透著無盡的陰冷。
蘇拙猜想錢豹與江魁之間關係,定然較其他幾人要深些,江魁才會如此憤怒。但這兇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倏忽來去,還聲東擊西,下手殺人,著實欺人太甚。想到這裡,蘇拙也有些憤怒起來。
江魁向幾個手下道:“楊樹華和王山貴守在這裡,我們去追,非要抓住這廝不可!”
馬真也怒道:“不錯!他當著我的面殺人,分明沒有將萬里鏢行放在眼裡。若是不能收拾了這人,從今往後,我馬真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李金早已嚇得在牆角瑟瑟發抖,江魁和馬真只得帶上林冬,一同出門向西邊樹林追去。楊樹華和李金掣刀在手,打量著四周,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此時竹娘等人已將廳中燈籠依次點著,屋裡亮堂了許多。但因為又死了一人,每一個人心頭都異常沉重。吳常站在蘇拙身後,輕聲道:“先把他抬回屋吧……”
蘇拙道:“等等!”他蹲在地上,仔細觀察屍身。風鈴拎著燈籠走了過來。蘇拙藉著這亮光才能看清,只見錢豹面向著茅廁方向,趴在地上,顯然他剛從大堂走到此處,便遭了毒手。蘇拙嘆了口氣,皺起眉頭,用手在錢豹屍身上摸了摸,隨後又將他身體翻了過來。只見錢豹雙目圓睜,牙關緊咬,臉上筋肉緊崩。
蘇拙看了半天,卻越來越疑惑。原來錢豹渾身上下竟沒有明顯傷痕,也沒有刀口劍創。如此一來,他到底如何死的,又成了一個難解的謎團。蘇拙心中千頭萬緒,一時難以理清。他嘆了口氣,衝楊樹華道:“把他抬到大堂上去吧……”
楊樹華點點頭,與蘇拙吳常七手八腳,抬著錢豹屍身,平放到大堂中間一張桌上。短短兩天不到,竟已死了三人,竹娘等人再也不敢抱怨,生怕觸著黴頭,只站在一邊,口中唸佛。
蘇拙將錢豹放好,眼角猛然瞥見錢豹領口上一點暗紅色斑。原來他們所著官服顏色較深,再加上方才在廊上燈光昏暗,這才沒能發覺。蘇拙將他衣領翻開,果然在左側領口有一塊血斑,約莫銅錢大小。而脖子上對應之處也有一點紅印,形似針孔。想來衣領上血斑便是由此滲出。
蘇拙自語道:“原來如此……”就在這時,只聽屋外不遠傳來長嘯之聲。聽聲音是由江魁所發,江魁嘯聲一落,馬真聲音響起。兩人嘯聲悠長,聲傳數里。蘇拙知道必是幾人並未追蹤到對手,這才發聲挑戰。但誰也知道,對方躲在暗處,如何會現身應戰?
過不多時,門外響起幾人腳步聲。楊樹華提著燈籠,開門去迎。江魁三人渾身上下溼透了,面上神情無比沮喪。幾人還沒進門,馬真陡然道:“這是什麼?”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屋外木牆上幾個斗大血字,被雨水一淋,流下道道血痕,在燈籠火光的映照下呈現暗紅色。閃電不時劃過天際,更顯出血字陰森可怖。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