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根本不想再看蘇拙一眼。
那人將兜帽摘下,果然是衛秀。兩人一立一坐,相對而視。蘇拙心中百感交集,喉頭卻有些哽咽。可衛秀卻始終沉著臉,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既不喜也不悲。看著她的這張臉,蘇拙忽然不知說什麼好,最後終於開口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衛秀冷冷道:“距離你被抓,已經十二個時辰了!”
蘇拙自嘲地笑笑,道:“在這裡也不知晝夜,想不到已經這麼久了……”
衛秀微微嘆息,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蘇拙打斷她,道:“我不想對你說那種話,所以你也不要再說了!”
這句話說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許久,衛秀才道:“我今天就是來見你最後一面……”
蘇拙笑了笑,道:“現在見到了。”
衛秀轉身,戴上斗篷帽子,就要離去。蘇拙忙道:“等等!”衛秀回頭,蘇拙從懷中拿出一段布條,上面寫著“好不要臉”四個字。這段布條正是他在邀香樓中,射在桌上的羽箭尾上的。蘇拙將箭丟了,字條卻儲存下來。他伸出手,道:“這是你寫的吧?還給你吧……”
衛秀眼角跳了跳,什麼也沒說,也沒有去接,轉頭就走了。蘇拙看著她背影沒入黑暗,發出一聲乾啞的笑,心卻在抽搐。他攤開手,那布條落到地上亂草中。蘇拙的心也隨著那布條,沉了下去。
門外忽然又有響動,蘇拙卻無意再去看。一個牢頭端著托盤,上面擺著幾樣酒菜,不耐煩喊道:“吃飯了吃飯了!”
牢頭說完,將酒菜放在門口地上,就走了。看著那酒菜還頗為豐盛,有酒有肉,掙扎著爬了過去。他抓起一根雞腿,啃了一口,又舉起酒壺,伸到嘴邊便飲。
誰知酒還沒有沾到嘴唇,一枚石子飛來,正好打在酒壺上。“嘭”一聲,酒壺碎裂,一壺美酒盡皆灑在地上。蘇拙抬頭,眼中射出怒火,看向前面站著那人。來人竟是服部千戰,蘇拙不由得一愣。
服部千戰俯身收拾地上碎片,道:“這酒裡有毒!”
蘇拙一怔,轉而輕輕笑了起來,道:“你何必救我?讓我這麼中毒死了,豈不正遂了你們的心願?”
服部千戰正色道:“我向來不屑耍弄這些陰謀詭計!我與你無冤無仇,何必盼著你死?何況,我早已將你當作朋友!”
蘇拙冷笑:“朋友?我相交多年的朋友,都要置我於死地。想不到你我才見幾面,我就成了你的朋友?”
服部千戰道:“不論你如何想法,我服部千戰當你蘇拙是朋友!雖然我迫不得已,要與你為敵,但是卻不希望你死於小人之手!要喝酒,我這裡有!”說著從腰間解下酒囊,扔給蘇拙。
蘇拙毫不懷疑,仰頭即飲。喝過兩口烈酒,蘇拙輕輕咳嗽兩聲,嘆口氣,問道:“服部千戰,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甘心聽衛潛的命令嗎?”
服部千戰臉色暗淡下去,嘆息道:“我不是聽他命令,而是為了報恩!”
“報恩?”
“沒錯!當年我隨母親逃難來到中原,我們身無分文,又不通語言。母親為了活下去,也藉著自己的手段,幹了些不法之事。當時正道之人正到處搜捕扶桑忍者,我們也不幸被盯上了。後來有一次,母親終於失了手,暴露了行藏。我們被人包圍,使盡手段,也無法遁逃。就在這個時候,衛潛經過,出手救了我們母子。還將我們帶回嶽州安頓。雖然母親受了重傷,不久就離世了。但她臨終之時,終於不用在漂泊顛沛。”
蘇拙點點頭,自語道:“怪不得……”
兩人交替飲酒,一囊酒轉眼告罄。蘇拙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微微有了醉意,也似乎恢復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他笑道:“難得在這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