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甄老太太面前拿大呢。
陳落秋將林忠家的神色瞧在眼裡,依舊神色不變,淡淡道:“林忠家的將客人們迎進內院的花廳裡,好生招呼著,我一會就過去。”
林忠家的欲言又止的去了。吳嬤嬤和銀杏幾個擔心的看著陳落秋道:“姑娘,那甄太太……當年的事兒,只怕她不知道是您……”
陳落秋淺淺一笑道:“當年什麼事兒?我可都忘記了。沒規矩的可不是我陳家呢。好了,銀杏金菊,去將那件明紅色金線蝴蝶的襖子取來,對了,將那副赤金點翠的蝴蝶簪取來。”
吳嬤嬤看陳落秋這樣子,只得罷了。想到甄家帶了一小兒來,便道:“她們或許要想見見大姑娘呢。”
“大姑娘身子本就不大好,如今車馬上折騰了幾日,正養著呢,等好了再見客不遲。”
陳落秋邊讓銀杏給自己穿上明紅色金繡蝴蝶的對襟襖子,再讓金菊將那副赤金點翠的蝴蝶簪插在了發上,又抿了一點胭脂,才扶著吳嬤嬤的手道:“走,見客去。”
甄家老太君這些年來,在江南可謂是最是尊貴的,就算那些嫁到建安的宗室女對她也是畢恭畢敬的“老祖宗”的奉承的,如今卻要在林家等這主人來見自己!便是她涵養再好,如今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所以說啊,這人的脾氣都是慣出來的。便是甄老太太如今身份再多,也不過是皇家的奴婢出身,只不過多年的皇恩讓她忘記了這一點。
甄太太則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寶玉,若不是丈夫說到這其中的用意,她是不會帶著小兒子過來的,只是甄家的情形就真的到了那般危險的地步麼?如今見老太太也被人家晾在花廳中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甄太太的心沉了沉。
“老太君有禮了,甄太太好。”陳落秋落落大方的朝兩人行了半禮,這才扶著吳嬤嬤的手坐到了主座之上。“妾身身子不爽,所以來遲了,還請兩位不要怪罪妾身才是。”
甄老太太看了看陳落秋身上的衣著及頭上的那支簪子,眯了眯眼睛,看向一邊神色變得不大自然的兒媳,心中轉過一念頭,笑道:“林夫人有了身子,自當多加小心的。倒是老身和兒媳不請自來,林夫人莫怪才是。”
“怎麼會呢?要說起來,當初妾身嫁給我家老爺的時候,甄老爺親自往揚州送禮,我可總想著什麼時候見甄家太太夫人,能當面道謝才好。不想妾身這麼有幸,居然能見到老太君。”
甄老太君和陳落秋又拉扯了幾句話後才道:“今日來,一是想和夫人你認認,畢竟以後大家都住在這金陵城中,往來肯定是不少的。二嘛,其實我這個老婆子想著見見你們家大姑娘,我聽了我那二孫子說林家小姑娘長得那是極好的,他的姐妹們沒一個人比得上的。哎喲,我則個小孫子,一聽著了,就成日裡吵著要見仙女小妹妹。這不,礙不過他,就帶他來了。”
陳落秋看向那甄寶玉,紅色小襖,紅色的褲子,紅色的發繩,加上紅彤彤的小臉蛋,倒是個討喜的小男孩兒。只是見他五六歲大還膩在丫鬟懷中,陳落秋想起林如海說起賈家的那個寶玉,也是成日裡膩在丫鬟堆裡,莫非是一樣性子的孩子?
“不瞞老太太,大姑娘身子本就不大好,如今車馬上折騰了幾日,正養著呢,等好了我定帶著她去拜見老太太您不遲。”
甄老太太是知趣的之人,知道陳落秋是不會讓她見到黛玉的,便不再多待,客氣的告辭了。
陳落秋端著一杯蜜水,輕輕抿了一口,冷笑了一下,掩住了眼中諷意。
進了馬車,甄老太太就對著甄太太道:“陳氏頭上那支簪子好眼熟,我怎麼看怎麼像你曾經有過的一支?”
甄太太正為重見那隻簪子而驚駭中。當年那個陳氏,居然是今天的這個陳氏?看了看甄老太太,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吞吞吐吐的講事情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