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年已經貶謫,林海就是娶了陳家孫女,也沒有什麼的。父親應該不是為了這個才來的……父親,兒子不解。”
甄應嘉如今只有三子,長子乃是侍妾所出,一向不得看重,最為看重的就是這個老二寶印和老三寶玉。“甄家在江南的體面都是聖上看在老祖宗的面上給的,聖上在,自然會照顧咱們家幾分,只是身上年事已高,這以後怎麼樣,得看新君了。咱們家一向和義忠王爺來往親密,他乃是聖上長子,多年來受聖上器重,將來若是他繼位了,咱們家自然安穩。若是其他的王爺登上了那個位子,咱們家就危險了。林如海能只憑才幹被聖上看重,和為父憑著情面被看重是不一樣的。不管將來新君是誰,他都沒大礙。所以,我這次來,是要讓他儘量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甄寶印不是傻子,聽父親這樣一說,便明白了。笑道:“就是孩兒在金陵都聽說過長安的幾位殿下,以義忠王爺最得聖上看重。想來只要父親您開口,林如海定不會拒絕的。”
甄應嘉見兒子這麼“天真”,搖了搖頭,自古奪嫡之事,莫不是血流成河。自家如今是脫不了身了。只望義忠親王真能登上大寶了!只是自己的這兩個嫡子,寶印雖然精於庶務,但是於政事上卻是懵懂,寶玉更不消說,不過三四歲大,就整日裡吃丫鬟的脂粉,以後也是個難成大氣的……甄應嘉心裡為自家的將來著急,想到賈母信中所求,不由得深嘆,天底下做父母的都是一般,都是為自己兒女打算的。自己並不願意結下林如海這個大敵,但是若他執意不肯接下義忠王爺拋來的綠枝,也就莫怪自己不講情面了。
林如海小廝匆匆來稟說,金陵甄老爺和甄二爺到了後,他還愣了一下。甄應嘉居然到了?想到他和賈家以及義忠親王的關係,林如海隨即瞭然。彈了彈衣衫,便親自去了門邊迎接。
“如海見過甄大人!”
甄應嘉笑著攔住林如海道:“如海何須客氣?多年不見,你倒是對我生疏起來了。按著家家那邊的關係,如海你當稱我一聲兄長才是。”
林如海從善如流,淡笑道:“應嘉兄。如海不過是續娶,怎勞應嘉兄親自來賀?”
甄應嘉笑道:“我們同在江南,理當多有往來才是。對了,寶印前次來揚州看了小侄女後,常常說她長得極好,我這個兒子很少夸人,引得我都稀罕起來了。一會便讓小侄女抱出來見見?”
林如海點頭:“應嘉兄一路過來,想必也累了,不如先歇息一番,待到晚飯時分,我便讓小女出來拜見。”
甄應佳呵呵一笑,隨著林家人去了客院歇息去了。
“老爺,璉二爺去了甄老爺院子裡。”兩柱香後,林忠滿頭是汗得出現在林如海面前。
林如海面色冷凝,看著書桌前那封書信,頓時將書桌上的白玉鎮紙拂到了地上!
林忠一驚,喊道:“老爺!”
林如海收斂心神,片刻才道:“沒事,明日裡的坐席安排,甄應嘉的位子你安排在布政使和按察使的中間。”
林忠點點頭,滿腹擔心的下去了。
五月二十九日,黃道吉日,諸事不忌!林如海一早就穿上了喜袍,帶著迎親的隊伍往城西陳家人暫時居住的院子去了。
林家的迎親隊伍還沒有到,陳落秋卻早早的坐在了梳妝檯前打扮妥當了。
金菊和銀杏兩人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四姑娘,您這樣打扮,真是好看極了!”
早有喜娘為陳落秋開了臉,因著面板細膩白皙,並沒有敷很厚的粉,只是唇上和兩頰上了薄薄的胭脂,平添了幾分嫵媚。
陳落秋瞪了兩個丫鬟一眼,還是柳氏開口讓兩個丫鬟去了外間,陳落秋才道:“大嫂還有話囑咐我麼?”這兩日裡,聽這大嫂說囑咐的夫妻相處之道的話兒,她是收益兩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