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離已經快速地剖開魚,去了內臟和鱗片,正往裡面加黑色的醬料。旁邊一口大鍋上架著蒸籠,水已沸騰,冒著股股白氣。
奧羅拉站在門口:“這些調料是為了去除腥味?上次我吃到的好像是放了檸檬汁。”
“這次換了新佐料。”他低頭答道。
“程先生是打算回潘達利亞?”她開始套話。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不,雖然我們自稱潘達利亞人,實際上,一萬年以來,我們從未找到它。我來自迷蹤島,它是個可以移動的島嶼。即使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我也會離開鏡湖鎮。這裡,製作食物的方法和食材我都瞭解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去其他地方看看。我正在尋找我的廚師之道。”
看著他那充滿東方風情的服飾和烹飪的手法,奧羅拉甚至有衝動地握著他的手。兄弟,緣分哪!她不也是找不到自己的故鄉,只能尋找自己的釀酒之道。
“我很好奇,程先生的廚師之道是怎樣的?我本人是一位釀酒師,我覺得做食物和釀酒其實有共通之處。色、香、味這幾個方面,他們則相互促進,相得益彰。”
“色、香、味!”程邵離重複了一遍,然後詫異看著奧羅拉,微笑起來:“好!這是你的釀酒之道。果然萬事萬物皆有道,大道歸一。”
他突然轉身,迅速夾出蒸盤。裡面的魚剛剛蒸好,潔白的肉質外翻,魚眼凸起。
“你來教他怎麼吃。”程邵離和顏悅色地走出廚房。
餐桌上放著兩盤魚,盤子下面鋪著白色餐巾,上方墊著刀叉。
男孩坐在餐桌盤,他熟練地將餐巾放在大腿上,然後抗拒奧羅拉的幫助:“我會自己吃。”
奧羅拉對著程邵離攤手,然後要求使用特殊的餐具:“我想試試你剛才用過的兩根木棍。”
“你會弄掉魚,然後髒了你的裙子。”男孩幸災樂禍地說道。
她反唇相譏:“被魚刺卡喉嚨,可別哭著喊媽媽。”
“哼!”男孩扭過頭。
奧羅拉想到他之前說的話,心裡有些不安;“喂,敢不敢打個賭。”
“叫我亞歷克斯先生。”銀髮男孩轉過頭,嚴肅地說道:“你媽媽沒教過你什麼叫禮貌。嗯,要賭什麼?”
“好吧,亞歷克斯先生。”奧羅拉自動過濾某些不好聽的話,揚了揚手中的筷子,“就賭我用它,魚會不會掉在我的裙子上。如果我贏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成交,不過加一個條件,我吃魚不會卡喉嚨,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奧羅拉覺得小孩子應該會出現被卡住的情況,到時多喝些醋就好了。她在程邵離的廚房聞到了醋的味道。
為了保險,她只能加上一個條件:“魚要全吃完才算,不行不要勉強。”
重新握著筷子,她油然而生淡淡的懷念。剛吃了幾口,她就看見旁邊的程邵離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她順著他的目光移到亞歷克斯那,男孩已經吃完整條魚。
是的!整一條魚,連骨帶肉!
她留著口中唯一的魚骨,用力一嚼,柔中帶剛,不那麼嘎嘣脆。她突然很想衝到男孩面前,搖著他的脖子咆哮:他是人吧,他的嘴巴,脖子是鐵打的麼!
程邵離小心翼翼地看著亞歷克斯:“你沒問題?能說話嗎?”
亞歷克斯丟給奧羅拉一個勝利的眼神,笑嘻嘻地說道:“程先生,我喜歡你做的菜,成為我的廚師吧。”
討厭的小鬼!和她搶人。奧羅拉這一刻再也不覺得這熊孩子可愛了。她恨恨低下頭開始吃魚,她可不能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