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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謝利法內奇喃喃地說,並笑了起來。

“往下說呀,我的朋友,唉,往下說呀,”盧皮欣接過話說。您哪,可能會被選做法官,一定會選上的,瞧著吧。當然噦,到時候會有人,比如說陪審官,替您動腦筋的;可不管怎樣,總得要說話嘛,哪怕會說出別人的見解也好嘛。說不定省長來了,為什麼這侖法官說話結結巴巴的?’別人會回答說:‘他得了麻痺症。省長會說:‘給他放放血吧。’在您的地位上這就不體面了,您自己也明白。”

甜蜜蜜的地主放聲大笑

“瞧他那個笑,”戌皮欣刻毒地瞅著基里拉?謝利法內奇的顫悠悠的肚子,繼續說道。“他怎麼能不笑呢?”他又轉身對我說,“他吃得飽,身體好,又沒有孩子,也沒有把佃戶抵押給別人——他還替他們治病呢——他那位夫人又傻頭傻腦的。(基里拉?謝利法內奇稍稍扭過身去,裝做沒有聽見,繼續哈哈地笑著。)我也笑嘛,我老婆跟一個土地測量員私奔了。(他齜了齜牙。)您不知道這件事吧?可不是!她就這樣一下跑了,還給留下一封信,信上說:‘親愛的彼得?彼得羅維奇,請原諒吧;我被愛情迷住了,就跟我的心上人走了……’這個土地測量員之所以得手,就是因為他不剪指甲,又穿緊身褲。您覺得奇怪嗎?您會說,這個人真坦率。我的天哪!我們這些鄉巴佬說的就是大實話。不過,咱們還是到一邊去吧……咱們幹嗎老在未來的法官身邊站著呢?……”

他拉起我的手,我們走到窗前

“這兒的人都認為我愛說俏皮話,”他在談話中對我這樣說,“您別信這個。我這個人只不過怨氣盛,常出聲罵人,所以我顯得很放肆。說實在的,我幹嗎要斯斯文文呢?無論什麼人的意見我都看得半文不值,我也不求什麼;我是惡人,這有什麼呢?惡人至少不需要費腦筋。做惡人挺痛快的,您大概不信吧……喏,比如,您就瞧瞧咱們這位東道主吧!他何必這般東跑西跑,時不時地看錶、微笑、冒汗、裝出正經八擺的樣子,而讓我們餓著肚皮呢?一個達官貴人——有什麼稀罕!您瞧,瞧,他又在跑了,還一瘸一拐的,瞧瞧呀。”

盧皮欣尖聲地大笑起來

“只是有一個缺憾,沒有太太們在場,”他深深嘆口氣,接下說,“一個光棍的宴會——不然’的話,我們這夥人就熱鬧了。您瞧,您瞧,”他猛然喊了一聲,“科澤利斯基公爵來了——就是那個個子高高的漢子,留大鬍子、戴黃手套的。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出過國266

的……他一貫姍姍來遲。我對您說吧,他是一個很笨的傢伙,一個人能抵兩匹商人的馬。您可能會看到的,他對我們這些人說話可傲氣了,但面對我們的太太小姐們的親熱殷勤,他會露出大度的微笑……他有時也說俏皮話,雖然他只是順路到這兒住幾天的;他是每樣說俏皮話的呀!簡直像鈍刀割纖繩。他很不喜歡我……我去向他打個招呼。”

於是盧皮欣就跑去迎接公爵了

“我的一個冤家對頭來了,”他突然回到我跟前說,“您看見那個褐色臉皮,頭髮硬如鬃毛的胖子了嗎?也就是那個手裡抓著帽子、貼著牆走路,像狼一樣東張西望的傢伙。我賣給他一匹值一千盧布的馬,他只付我四百盧布,這個不哼不哈的傢伙如今倒滿有理由瞧不起我了;其實,他非常缺乏理解力,尤其是在早晨,在喝茶之前,或者剛吃過飯之後,如果對他說‘您好,’他就反問:‘什麼呀?’……瞧,有個文官來了,”盧皮欣繼續說,“一個退職的大文官。破了產的大文官。他有一個甜菜糖的女兒,有一座生瘰癧病的工J……對不起,我說反了……不過您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