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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要是給了我身份證,我會好好付代役租,會讓老爺們滿意的。可你們會怎麼樣?會完蛋,會像蒼蠅一樣完蛋,一下就得完蛋!”

“你胡扯,”一個頭發淡黃的麻臉的小夥子打斷了他的話,這小夥子繫著紅領帶,衣服的肘部已破了,“你曾經帶著身份證出去闖過,可老爺就沒見你交過一個子兒的代役租,你也沒有替自己撈回半:勉勉強強拖著雙腿回家來,從那以後只能穿一件破衣衫過日子。”

“那有什麼法子呢,孔斯塔京?納爾基濟奇!”庫普里揚①回答粵,“人一旦戀愛上了,這個人也就完了,毀了,待你先活到我這把牛紀,冉來對我評頭論足吧。”

“你愛上的是什麼人呀!瞧她那副醜模樣!”“不,你可別這樣說,孔斯塔京?納爾基濟奇。”“誰能相信你呢?我是見過她的;去年我在莫斯科親眼見過的。”

“去年她確實差了點,”庫普里揚說。

“聽我說,先生們,”一個人用輕蔑而隨便的語調說,他是一瘦高個,滿臉的粉刺,鬈曲頭髮抹得油光光的,大概是個侍僕,“讓庫普里揚’阿法納西奇給咱們唱唱他那支小曲吧。喂,唱起來吧,庫晉裡揚。阿法納西奇!”

“對呀,對呀!”其他的人都附和說,“亞歷山德拉真行呀!他把庫普里亞給抓住了,沒得說……唱吧,庫普里甄!……好樣的,亞歷山德摯!(僕人們為了表示更大的親暱,稱呼男人時常常用陰性刷尾。)吲唱呀!”

“這兒不是唱歌的地方,”庫普里揚強硬地回答說,這兒是主人的辦事處。”

“這關您什麼事?興許你自個兒想當辦事員吧!,,孔斯塔京帶看粗野的笑聲回答說,“準是這樣!”

“一切都得聽女主人的,”這可憐的人說。

“瞧,瞧,想得多美呀?瞧,多有趣呀!哈!哈!

大家都哈哈大笑了,有的人還蹦跳起來。笑得最大聲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他大概是一個生活在僕人中的貴族的兒子:穿著一件帶青銅釦的坎肩,繫著雪青色領帶,那肚子已經長得圓鼓鼓的,。

“聽我說,庫普里亞,你得承認,”尼古拉?葉列梅伊奇顯然也變得高興了,和氣了,洋洋得意地說,“當伙伕不怎麼樣吧?可能挺沒有意思的吧?”

“那有什麼,尼古拉?葉列梅伊奇,”庫普里揚說,“的確,你如今當上了我們這裡的辦事處主任,不錯,這的確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你曾經也倒運過,也住過莊稼人的小茅屋呀。”

“你給我當心點,別不識相,”胖子氣急地打斷他的話,“人家是同你這傻瓜開玩笑;你這傻瓜,人家肯理睬你,你得感謝才是。”“我是隨便說說,尼古拉?葉列梅伊奇,對不起……”

“我也隨便說說。”

門一下開了,跑進一個小廝來。

“尼古拉?葉列梅伊奇,女主人要你去一下。”“誰在女主人那裡?”他問這小廝。

“阿克西尼婭?尼基季什娜和一個從韋尼奧夫來的商人。”

“我馬上就去。你們,夥計們,”他用誠懇的語調接著說,“你們最好同這位薪任伙伕一起離開這兒吧,說不定那德國佬跑來了,正好去告狀呢。”

胖子整了整自己的頭髮,用那隻幾乎被衣袖全遮住的手捂住嘴咳嗽了一聲,扣好衣釦,邁著大步上女主人那邊去了。過不多會兒。這夥人和庫普里亞也跟著出去了。留下來的只有我那個老相識,即那個值班的小夥子。他本來要削羽毛筆,可是坐在那裡睡著了。幾隻蒼蠅立刻利用這個大好時機圍住他的嘴巴。一隻蚊子停在他的腦門上,端端正正地擺開幾隻小腿,把自己的整個嘴慢慢地扎進他那柔軟的肉裡。先前那個長著棕黃頭髮和絡腮鬍子的腦袋又在門口出現了,它張望了一下,便同自己的十分醜陋的身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