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現出一絲幸災樂禍,眸中光亮一閃,忽道,“去年還見過秋池?睿親王妃不是說同秋池早就一刀兩斷了麼?先有密信,後有私會——”頓住,眼底掠過一絲狠厲,“莫非睿親王妃一直都在做戲?若真是這般,那此番睿親王出事還真要好生查探真相才是!”
明思倏地轉首,語聲冷冽,“太子妃此話何意?”
溫娜兒看了榮安一眼,心中一安,冷冷而笑,“睿親王妃不是聽明白了麼?如今指認睿親王妃的可是睿親王妃的親姐姐,臣妾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睿親王乃國之棟樑,亦是千金之軀,如此變故,自然要查個明明白白才是!有人能密信私會前朝餘孽,做出其他事又有何稀奇?”
偌大的一個偏殿就這般成了三個女人的戰場。
榮俊抿唇垂眸不語,榮安也不做聲。
這是明思有史以來遇到最不利於自己的情勢。
明思此際心裡極明白。
密信是自己寫的。自己雖私會過秋池,但從未在納蘭府中。明汐若是看到,應該是路十三。
至於溫娜兒說自己參與謀害榮烈卻是無稽之談。
這一點,榮安還不至於懷疑,但前兩點,榮安心裡多半是信了七八成的。
可即便是榮安信了,自己也不能認。
至少不能在這個場合中認下。
雖然自己有一萬個理由來辯駁這樣的行為並非罪名,也不能認下。
這世上有些事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繼續爭辯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但明思不能容忍溫娜兒說的最後一點。
“太子妃若要指認我,請拿出證據,”再壞也不過如此了,明思此刻也再無甚顧忌,清麗面容上寒霜冷冷,“若拿不出證據,便是誣陷!我的夫君如今雖不在此處,可我仍舊是太子妃的長輩!堂堂大胡太子妃,豈能口出妄言!我可以容忍太子妃當年縱馬欲傷是少不更事,卻不能容這等誣賴!大雪山之歹人,明思恨之入骨,太子妃若有兇徒線索,當著皇上太子殿下的面,不妨直言!”
溫娜兒卻比明汐有恃無恐幾分,“睿親王自幼聰慧過人,又武功高強,豈是常人能謀算得手的?睿親王妃一直心懷舊人故國,秋池又是被黑甲軍圍剿而死。我這般推測也屬正理,哪裡有不對了?”
“心懷故人……”明思垂了垂眸,唇角牽了牽,意有所指的一句後點到即止。沒有就這句話後再說下去,只鎮靜緩聲,“明思以前是大漢子民,如今是大鬍子民。若說對故人故事未有一絲情誼。那就不是人。可明思知曉自己的身份,也有自己的原則。我從未在納蘭府私會秋池。於人於事,明思皆能道一句無愧於心。若太子妃要用這般言論來強加於人,那所謂的胡漢一家便是一句空言。至於我同王爺之間的事。更無需向太子妃交待。”
溫娜兒一聲冷笑,“人證物證俱在,那密信分明就是你寫的!那老婆子連字也不識。豈能編出這般離奇?是真是假。把人召來當面一審便知!”
明思看她一眼,不再說話。
再說也無益。
榮俊出列,“既是有人證,父皇不如當庭審問,太子妃所言也有理。若無有此事,她必不能自圓其說。”
榮安深深看了明思一眼,沉默了須臾。望向明汐,“證人何在?”
殿外宮人進來,明汐報出一個地址。
榮安起身離開,剩下幾人殿中靜候。
半個時辰後,前去帶人的侍衛宮人沒回來,左柱國溫多爾卻來了。
來者顯然不善,明思此際反倒是愈加平靜。
她已盡力努力過,結果如何,只能任憑天意了。
可這一瞬間,心中還是會想,若是榮烈在此,也許自己會比今日的表現更多幾分鬥志。
若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