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卻從未想過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她……怨恨是這樣的強烈。
那個靡靡的深夜,真的是他與她最後的狂歡。
她不會與他有孩子的,若是想要,當初又怎捨得……放棄第一個。
良驍不言不語,目光像是貪戀亦像是在一點一點的割裂。他也不知在聽得那個訊息時為何還能鎮定,還能與她笑著把酒言歡,至此……還能以一種近似恐怖的平靜望著她。
大概是哀莫大於心死。
他的憤怒與悲傷無法言表,最終化成一句:“此藥含有極涼的浣花草和麝香,趁著藥性還未深入骨髓,廖先生會為你開一副驅毒的方子,以後……不要再吃它。”
她真漂亮,是他最熟悉的模樣,良驍抑下試圖去輕撫她一側臉頰的衝動,用力按緊那堅硬的木沿,喃喃道:“你想要自由,對不對?”
不等她回答,他笑了笑,眼睛卻始終空冷。“去江陵馬場做你想做的事,做完了我就還你自由。”
這是良驍第二次與她提及和離,不同與第一次那種憂心與溺愛,這一次,他是清醒的要還她自由。
不管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她,力所能及的補償她失去的……驍哥哥或者清白什麼的。
那之後,良驍基本搬回書房,但並沒有冷落她,甚至在下人面前還給足了她體面。他對她很好,每日與她一起用早膳和晚膳,但逢每月初一十五也會在她房中睡一覺,睡在碧紗櫥外的榻上。
偶爾他會有點忘了,譬如剛開始的時候,東方將將升起一點魚肚白,他於朦朧中睜開眼,望見披著一頭濃麗長髮的她立在一旁,眉目清然,令人心動,他正想伸手去攥住她的腕子,才發現周圍還有丫鬟,原來她是要喊他晨起。
良驍想,未來那麼長,他總要學會適應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就趁還看得見的時候慢慢的習慣吧。
放她走,是他唯一能給她的最後的愛與尊重。
廖先生卻感覺自己闖了大禍,那個得知妻子偷偷服用禁忌涼藥的二爺也太過平靜,這讓他準備了一肚子勸和的話都不知該如何發揮,戰戰兢兢等了兩日,小兩口非但沒吵架還更加相敬如賓。
真是令人難以捉摸啊?廖先生一頭霧水。
捱了一頓鞭子,又從母親口中聽得驚天“秘密”,良駿飽受重創,開始不動聲色的關注董媽媽,這個常年不離母親左右的忠僕,如果母親有什麼秘密,她絕對是知曉最多的人之一。
董媽媽很貪財,但貪的極有分寸,尤其是關於主子的事自來不敢馬虎,她對良二夫人真可謂是掏心窩掏肝肺,可見深諳為僕之道,主子興旺下人才能興旺,一心為主子好自己才能好,這也是良二夫人一直寵信她的緣故。可這樣一個在二房混的如魚得水的人還是闖禍了。
她那驕縱的女兒狗膽包天,不知缺了哪根筋,竟撕了五爺的通房碧璽。碧璽哭的一塌糊塗,只說沒臉做人了,便往五爺的書房跑,明擺著告黑狀而去。
瑪瑙自知理虧,也慌忙去找董媽媽。
董媽媽弄清原委,恨不能一巴掌抽死瑪瑙。天殺的小冤家,這是嫌她活得長了啊,別說那是五爺的通房,就是五爺的一條狗,只要他玩著舒心,你就不能過去薅那狗毛。
瑪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次真不怪我!碧璽就是看我不順眼故意刁難我!上回我不過是為五爺添了盞茶,她便酸言酸語的諷刺我兩日,念在五爺的面上我才生生忍下來。這回又因我穿了一條類似她的裙子,她才不依不饒,當著那些二等姐妹的面挖苦我,還說我醜,就是穿了銀條紗也入不了爺的眼。我只恨不能撕爛她的嘴!”
董媽媽望著相貌確實平庸了一些的女兒,氣的胸口發悶:“你給我閉上這張惹禍的嘴。那碧璽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娘這心裡同樣清楚你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