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個稱呼便漸漸成了容易在同輩中的專屬,她曾經以為升入中學會是他們的新開始,然而天不從人願,那竟然是他們的結束。
容易站在久違的中學校園大門外,眸中映出了教學樓裡的燈火,她看的太專注,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站著個同樣在出神的人。
晚上八點鐘,正是高中生上晚自習的時候,教學樓裡燈火通明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容易站在晚風中,不失羨慕地想,從前當學生的時候,總是盼著能儘快長大,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現在真得無人管束,自由自在了,她反倒又想回到過去了。
那時候多好啊,少年不知愁滋味。
正傷懷著,拿著手電筒巡邏的保安大爺走過來了,他看清容易的模樣後,確認了她並非逃課的學生,便鬆了口氣,不失疑惑的發問:“你看著也不像是來接孩子的家長,是要找人的麼?”
他不覺得容易是壞人,也沒察覺到惡意,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在學校這樣的重點,去年新聞上剛報道過一出報復社會的惡性事件。
保安大爺嚴肅的打量著她又說:“你一個小姑娘要是沒什麼事,就別再這裡亂轉了,我剛剛才趕走一個特別可疑的傢伙。”
容易下意識的朝著他走過來的方向看去,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發現。
路燈照不見的地方根本是漆黑一片。
保安大爺看她不信,又解釋道:“方才我拿著手電筒過來的時候,剛好瞧見個站在不遠處黑暗裡的人,似乎還是個男的,動作和神情都鬼鬼祟祟,總之你快回去吧。”
容易聽到這熟悉的語氣,仔細地瞧了瞧保安大爺,然後問:“您還記得我麼?”
保安大爺愣了一下:“你是——”
他年紀大了,平日裡見的人又多,聽到這話還真是有點反應不過來,幸好容易已經善解人意的做了自我介紹。
“我從前在這兒上學,有一次升旗禮需要穿褲裝,但卻不小心穿錯了裙子,結果急匆匆的跑回家,您還誇我跑得快來著,還有一次我遲到想翻過去,剛爬到電動門上,您就把門開啟了……”
這一樁樁趣聞說完,真是比直接報容易的名字還管用,哪怕她的名字是公認的朗朗上口,聽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
保安大爺恍然大悟,笑得眼角堆起了深深的褶皺:“原來是你啊,我聽說你後來出國留學去了,沒想到好些年過去,剛回來看看就遇到我了,還真是巧,從前你遲到也總是碰上我值班。”
容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時光可貴,在家總是貪睡,現在想想,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任性散漫總像是青少年人的特權,她那時總愛卡點進校門,現在想想,怕是無形中跟保安大爺他們增加了工作量。
保安大爺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這有什麼麻煩的,反正我也是要守在值班室的,有你這麼個踩線進校門的學生在,我連時間都不用看,就知道該何時關門了,你畢業後我都不習慣了。”
“對了,那個總是在前面等你的男生一起來了麼?我記得你們兩個關係特別好,他身為紀律委員,本來每週值一天班就夠了,但為了等你,總是天天都來,經常拿著筆記邊看邊等。”
他說的正是顧歸帆,只是一時間想不起這孩子的名字來,所以舉起了從前發生在顧歸帆身上的事當例子。
“那個男生入學的時候成績就好,全校教職工就沒有不知道他的,唯一一次從成績榜最頂端挪到第二排,好像還是因為你吧?你後勁足的驚人,當時真是把大傢伙都嚇了一跳,哈哈哈!”
保安大爺越說越高興,感覺自己都年輕了好多歲,倒是容易的目光忽然間就變得悠遠起來了,笑意噙在嘴角,目光中卻帶著若有似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