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握緊腳踏車把手,在車身的搖晃中騎了上去,她沒想到他看起來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但腿竟然這麼長,踩上去差點就要夠不到腳踏板。
顧歸帆說到做到,確實是個靠譜的,他穩穩當當地撐著她,幫著她越騎越穩當。
容易膽子大,從來就不是膽怯的型別,這時既然已經騎了上去,便也不再胡思亂想,她不知不覺中將車騎回了她跟顧歸帆匯合的地方。
這裡的竹林似乎特別茂密,顯得空氣都變得更清新了一分。
容易笑出了一串銀鈴般的響聲,她想停下車來休息一會兒,在這裡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或者擰開飲料瓶,喝上幾口權當是野餐的精簡版,笑著喊道:“顧歸帆!你幫我停一下!”
她還沒學過剎車,不知道該如何讓腳踏車停下。
可是腳踏車沒有停。
容易疑惑地回了頭,可她身後哪裡還有人,不知何時,顧歸帆已經停下了步子,這時就站在遠處的拐彎處看著她。
這裡本是一條步道,後來因為寬敞平坦,所以才被開發出了騎行的功能,是根本不必擔心有車開過來的,在安全性上非常的有保證。
可容易卻是感到一陣沒來由的驚慌,她連要繼續蹬腳踏車都忘了,身形一晃掉了下來。
顧歸帆臉色一變,連忙帶著大褂奔跑過來,一人一狗跑得飛快,他想都不想的就伸手把她扶了起來,壓根沒有要管腳踏車的意思。
容易則是有點發懵的先問:“腳踏車還好吧?”
顧歸帆看起來比她還茫然的反問:“你管車幹什麼?先告訴我你疼不疼,有沒有受傷?”
他見她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又補充說:“你要是還擔心車的話,那我只能說你還是更應該關心一下竹子。”
容易揉了揉穿著短袖的胳膊肘,竭力忍耐著不表現出齜牙咧嘴的表情,她這才發現,自己倒下的時候,剛好連人帶車砸趴了路邊的一小片竹子,看起來斷的非常徹底,想扶起來都不行。
“這不會要罰款吧?”她緊張不已地尋找起周圍的指示牌,想看看有沒有損壞竹子,罰款五百的字樣。
結果自然是沒有的。
顧歸帆仔細地盯著她磕到胳膊看了又看,見她反應還算靈活,在落地時及時用堅硬的手肘撐在地上,雖然有些破皮,但將受傷範圍控制在了最小,這才回答了她的擔憂。
“放心,不會的,竹子長得特別快,雨水多的時候,一天一夜之間就能長近一米,你要是靠得近,興許還能聽到拔節的聲音,長得這麼快的植物,只要你不挖竹筍,沒人會來罰你的款。”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下意識要檢視她傷勢的手,只是放緩了聲音道:“抱歉,我不該離你那麼遠的。”
他不主動提的話,她都該忘記這一茬了,這時雖然並不怎麼疼,卻也立刻借題發揮的表示:“好啊,你還好意思說,虧我那麼信任你!”
容易試圖表現得更憤怒一點,好佔據道德制高點,然後順理成章的“訛”顧歸帆一下,可他一眼看穿了她的虛張聲勢,反而露出了笑容道:“我只是以為你已經會騎腳踏車了。”
顧歸帆笑起來很好看,年紀輕輕就有了點如沐春風的意思。
其實他跟顧雲霆長得並不是特別像,但他們畢竟是父子,氣質上很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容易一看他笑了,登時也裝不下去了,只是一本正經的問:“你對我就這麼有信心麼?”
顧歸帆沒有絲毫猶豫:“當然,我鬆手的時候就已經確認過了,要是你騎的不好,我敢鬆手麼?在你發現我停下之前,其實一直都沒問題,後來會摔恐怕是心理作用。”
他是真得覺得她騎得很好,分析的也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