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眉頭緊蹙,幾乎是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擋在安檀和姐弟倆身前,目光往外眺去,在看清楚車燈的方向後說:“來的車不少,剛好在水邊圍了一圈,車燈打這麼亮,怕是來者不善。”
他在村裡待的這幾天,已然真心喜歡上了這裡平靜閒適的生活,但察覺危險的敏銳度並沒有消失。
荷花立刻反應過來說:“肯定是那些壞人地主又來了!”
她一邊義憤填膺的說著這個富有年代感的詞,一邊冷靜的安排道:“蓮生,你快帶安大夫和容先生回衛生所吧,這些人什麼都敢幹,就算知道他們是城裡來的人,也不一定就不敢下手。”
“這些人是什麼人?”
安檀雖然還不知道外面這些人的來歷,但從孩子們的話裡也能推測出來者不善。
荷花氣憤的說:“爸爸說他們有權有勢,就連村長爺爺都受欺負,其他人就更沒辦法了,不過惹不起躲得起,媽媽給我們講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讓蓮生帶你們走小路,很快就能回衛生所。”
容宴西聽到這裡,忽然想起昨晚跟安檀一起散步時,曾經在村尾遠遠望見過水塘的方向,他二話不說就把正在穿鞋的她抱了起來,對荷花說:“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衛生所安全些。”
這些人既然什麼都敢幹,那小孩子也不見得安全。
荷花堅定的搖了頭:“你們先走吧,我得回去通知爸媽和住在水塘邊的鄰居,讓大家先避避風頭,到時候大家一起去村子裡躲著,他們總不至於追到那邊去。”
說完這句,她立刻就跑出了小屋,看得出來是嚴陣以待。
蓮生比姐姐更害羞,別人不主動問他的話,他就沒什麼話要說,這時卻也雙手緊握成拳,一副隨時預備著要跑的緊張模樣。
容宴西再也沒敢耽誤,隨身物品更是隻拿了兩人的手機,然後便抱著安檀,跟蓮生一起繞到屋後走了小路。
這種時候,沒有路燈也成了好事,他們不必太過刻意掩飾自己,就能跟夜色融為一體。
今晚的天氣很是晴朗,月光柔柔的照在地上,對於已經適應了黑暗的人來說,已經足夠讓他們看清腳下的路。
等他們沿著水塘邊的小路走出去一段了,安檀試圖下地:“我還是自己走吧。”
雖說容宴西抱得穩穩當當,臂彎也溫暖,但她還是覺得這樣很不自在,具體是哪裡不自在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怪怪的。
“這邊的路不好走。”容宴西輕聲回她,“我的鞋已經被泥巴埋得差不多了,待會兒回到大路上,怕是能刮下兩斤泥了,你可千萬別再多毀一雙了。”
他說著,腳下不停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當真是踩在泥地裡在走,這雙早上才擦乾淨的皮鞋怕是不能要了。
相比之前倒是前方的蓮生走得更穩當,他個子遠不如容宴西,照理說得邁上兩三步才能比得上對方一步,可他邁步速度很快,並且健步如飛,連口氣都沒多喘。
這孩子不僅力氣大,身體素質也是特別得好,如果真得能走出山村,以後肯定是個當運動健將的好料子。
安檀看清楚了眼下的情勢,深知憑她的腳程,怕是難以跟上他們兩個,為了不拖後腿,只好抓緊了容宴西的衣袖說:“放心,我掉不下去,你還是抓緊跟上蓮生吧。”
“好。”容宴西應了一聲,但抱她的動作仍舊是穩穩當當,甚至替她擋住了夜裡的冷風。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蘆葦蕩。
安檀越過容宴西的肩膀往水塘方向看了一眼,見車燈的光已經遠遠的看不太真切了,趁著還有距離衛生所還有一段路的間隙發問:“蓮生,你知道那些人具體是什麼來頭麼?”
“知、知道,他們是城裡來的大老闆。”蓮生沒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