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梅唇角勾了勾，隨後又努力地往下壓，這才繼續開口。

“哎喲，親家，你瞧這事辦的，都是誤會，我家小虎就是不小心喝了兩口黃湯，平常都不會打人的，小兩口日子美著呢，不信你問秀英。”劉桂梅說著側過身，扯過藏在自己身後的張秀英，示意她開口。

“娘，你別管了，小虎不經常打我，況且我確實生不出兒子。”張秀英前頭沒了遮擋，膽怯地看了眼自家娘，才小聲地辯駁了句。

雖然她娘從小都疼她，但她心裡一直是害怕這個孃的，小時候，因為她娘名聲在外，大隊里根本就沒有孩子願意跟她玩。

其實她也不明白，她娘怎麼會這樣，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像她婆婆這樣才對。

張老婆子看著一直縮在劉桂梅身後的女兒，突然有些茫然，像是不認識這個女兒一般。

“小妹，你這是什麼想法，不經常打就不是打了嗎？”張大山有些看不過去了，他不明白從小在家裡備受寵愛的小妹，怎麼會活成了這副性子。

“小姑子，這不是生不生孩子的事。”

“就是，有一就有二，你可想好了，咱家離得遠，也不可能天天圍著你身邊轉。”

張家幾個一直看戲的兒媳婦見此，也忍不住幫腔。

她們婆婆平常雖然對錢財管得嚴些，但至少沒有惡意打壓她們幾個兒媳婦，對外還會維護兩句，對他們幾房是公平的。

除了這個嫁出去的小姑子，沒有偏心誰家一說，而且張家的男人沒有打人的習慣，要不然她們也不會一直忍讓。

“秀英，你真願意跟他們回去？”張老婆子也沒管其他人的話，只定定地看向張秀英問。

張秀英看了看自家婆婆，得到鼓勵的眼神後，又對著張老婆子肯定地點頭。

“娘，我願意回去。”她是嫁出去的閨女，婆家都來接人了，她不能得寸進尺。

“小妹，你。。。”張大山皺了皺眉，大聲地制止，相處了這麼久，連他都感覺到他娘今天這態度明顯不對勁。

“行了，老大，讓她走。”張老婆子打斷了張大山的話，說完誰也沒管，轉身進了屋子。本就瘦小的身影此時更顯落寞，佝僂的身體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一般。

“既然如此，我們也該回去了，他大舅哥，以後閒了，也來我們王家坐坐。”劉桂梅拉過張秀英，笑著對張大山打招呼。

張大山沒搭理王家的人，看了眼自家小妹，深吸一口氣，也走了回家。

一時間，老張家的人全部都走了回去，還把院門大力地關上。

張秀英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院門，眼裡閃過一絲茫然，像是不理解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一個出嫁的婦人，以夫為先，有什麼不對嗎？

“虎子，咱也回吧。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劉桂梅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張家人的冷落，笑著招呼一起跟來的人回去。

張秀英回過神來，連忙少跑著追上王家人的腳步，只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扭頭看了一眼孃家的方向。

這一次沒有人攔著他們，甚至在他們經過的時候，還主動讓出一條道。

熱鬧的中心人物都走了，圍觀的群眾也跟著慢慢散開。

“嘖嘖嘖，這要是我閨女，不用等別人打，我自己就能上手抽。”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劉翠翠有些感慨，今天這張秀英的表現，她一個外人都覺得心塞，更何況是張婆子本人。

這張婆子為人雖然不講理了些，但對這個閨女是真的好，以前日子艱難的那幾年，每個人幾乎都餓得皮包骨似的，就這張家閨女養得白白淨淨的。

雖然大家明面上偶爾會笑話兩句她把閨女當寶，可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誰又不羨慕呢。

沈清元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