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有什麼怨,可以說出來。”沈清元沒急著說什麼,反倒是好奇地對著何少華詢問。
嘖嘖嘖,看來她師父說得對,拒絕精神內耗,自己發瘋不如讓先讓別人瘋,與其委屈自己,不如為難別人。
瞧瞧這怨氣都快把整個馬家屯大隊給覆蓋過去了,這是受了多大委屈來著,得虧這倒黴孩子沒來他們觀裡拜師,要不然她師父怕是頭都會禿,怕是就連觀裡特發的筆記本,他都得領幾本,不然不夠登記所受過的委屈。
好在目前這怨氣還屬於最基礎的灰色,並沒有真正害過人命,所以沈清元才打算先了解情況再作打算,畢竟窩囊成這樣的受氣包,她也想見識一下。
說起這個,何少華臉色一僵,低下腦袋不知想到了什麼。
沈清元也不著急,頗有耐心地等著,畢竟受氣包嘛,她不理解,但尊重。
謝知嶼趁機從小揹包裡拿出水壺遞給沈清元,一路坐腳踏車過來想必累壞了吧。
幸好他出門前想著空間裡的東西不好拿出來,所以提前在自己的小揹包裡準備好了果汁,他媳婦抓鬼累著了,還能趁機補充一下營養,空間出產的東西,多喝點也沒壞處。
想到腹中的孩子,謝知嶼不由得有些擔憂,就這麼個成長環境,以後不會一出生就嚷嚷著要抓鬼、畫符吧?唉,愁人的很。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跟著學會不會太晚,畢竟往後孩子和孩子他媽聊起天來,他也不至於沒有共同話題,顯得格格不入。
陳六。。。他好好的在這營業,突然覺得撐得慌。
眼見沒有自己表現的機會,便自顧自地站回到廣圓大師身旁,大師安全,至少身邊沒有大醋罈子。
正好現在他師父來了,不用他來撐門面,他也有了興致去聽聽何少華的經歷。
廣圓大師??
半晌過後。
何少華方才抬起頭來,眼神若有所思地落在不遠處的一座房子上,這才緩緩地開始訴說起自己短暫的一生。
“我的爹原是大隊裡的教書先生。村裡孩子們的名字大都是石頭、狗蛋之類的,唯有我的不一樣。我爹說,名字是要伴隨我們一輩子的,不能馬虎了事。
所以在我出生的時候,他翻著書苦思冥想了一個月才最終確定下來,給我取名為少華。他期望我永遠充滿少年人的陽光朝氣,才華出眾,將來學有所成報效國家,成為棟樑之材。”
說起自己的父親,何少華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那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即便如今他早已不記得那個男人的模樣。
而在眾人看不到的頭頂,籠罩在馬家屯上空的怨氣,也在隨著何少華的心情開始慢慢的轉變。
沈清元認真的聽著,見何少年沉浸在過往的回憶裡,也沒有催促,只不動聲色地抬頭掃了一眼上空的怨氣,心中對於接下來的事情隱隱有了猜測。
何少華沒讓人等太久,緩了緩心神,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這才繼續開口。
“可惜後來地裡不產糧,大家吃都吃不飽,自然沒有心思讓孩子上學,我爹沒了收入,就上山找吃的,結果一去就沒再回來,他們說我爹死了。
娘很傷心,她一直依靠著爹生活,沒了爹,她也自己活不下去,還要帶著我,更活不了。
後來沒過多久她就搬去和大隊裡的老光棍住在一起了。
雖然她沒要我,但偶爾也會悄悄帶點食物給我,所以我不怨她。
可那老光棍不是個好人,心情不好就會打她罵她,所以我不想要她給的東西。
半年前,我在山上抓到一隻兔子,原本是打算悄悄給她送點肉過去的,誰知還沒靠近就聽到了那老光棍打人的聲音,同時還有她的求饒聲。
我當時沒有多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