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廣圓大師的背影,沈清元也有些於心不忍,到底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總歸不能不管,只能拉著陳六轉移了話題。
“對了,關於今晚的事,咱們不便出面,你要是不想在人前出現,就悄悄寫封信說明事情經過,交給派出所裡的楊典,他為人正義,應該沒問題。”
這年頭封建迷信不能宣揚,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來處理。
“我知道了,姐,我回去立刻就寫。”陳六聞言果真收回對廣圓大師的關注,神色認真地對著沈清元頭應下。
他這段時間雖然在鬼界挺出名,但在現實中還是很低調的,基本沒什麼人知道他大晚上的出門跑業務。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後,幾人便分開行動,天一亮,他們就是肉聯廠的臨時工,是要下地掙工分的隊員。
關於植富貴和鍾秀菊的事情終究還是鬧了出來,在這沒有娛樂的時代,不到幾天的功夫便傳得整個公社都知道,實在是因為性質太過惡劣,就連整個馬家屯都被影響到了。
馬家屯的人在外都不敢提自己是哪個地方的人,連帶著這段時間整個大隊的年輕小夥姑娘的婚事都受了影響。
後來派出所眼看壓不下去,直接把這事當成了典型案例宣傳。
即便沈清元和謝知嶼沒有刻意打探也聽到了些傳言。
此時正在地裡上工的隊員們也湊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正聊著這事。
“哎喲,真是造孽喲,這鐘秀菊真是個喪良心的,自己肚子裡出來的肉都下得了手。”劉翠翠完全不能理解這鐘秀菊的腦回路,要說後爹動手也就罷,這當孃的竟然也幫忙,這腦子沒點毛病都幹不出來。
“我聽說人就埋在那家後院裡嘞,也不知道晚上怎麼睡得著。”許冬梅扔掉手裡剛拔起來的草,同樣不理解地搖了搖頭。
“都能對自己親生骨肉下手了,誰還怕這個了。”
“金鳳,那鍾秀菊是你孃家大隊的吧?咋以前沒聽你說起這家人呢。”人群中不知道誰大聲吼了一聲。
眾人紛紛抬頭看向劉金鳳,對於這種事,大家也是樂意聽的。
劉金鳳眥著大牙,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對於眾人投來的目光很是享受。前兩天為了這事,她還特地回了趟孃家,拿了一手的訊息,走在了吃瓜的第一線。等確認吸引了周圍的目光,這才開口。
“可不是,你們是不知道,以前她前頭那位可是我們那邊的教書先生,可得人尊敬了,對那鍾秀菊那是好得不得了,就這麼說吧,人家孩子一懷上,直接不用下地幹活了,你說說你們哪個有這樣的待遇。”
劉金鳳說起這個話語間不禁帶了點酸,當時她還想讓她娘去說親來著,可惜被那姓鐘的搶了先。
眾人也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年頭哪個敢說一懷孕就不下地的,多的是到生的那天還在地裡忙活,生產完能休息半個月就算婆家人好的了。
“ 後來遇上饑荒那幾年,家家戶戶都餓著肚子,偏偏那鍾秀菊說自己想吃肉,她前頭那位也寵著,帶著把柴刀就上了山,剛開始偶爾還能打點野兔回來,後來人直接交代在山上了。”
劉金鳳想起年輕時放在心上的男人竟然是這麼個結局,就有些唏噓
沈清元無聲地嘆了口氣,這年頭都是靠天吃飯,況且糧食產量大大不及後世,家家戶戶基本沒有什麼存糧,哪年要是雨多了或者雨少了,就得餓肚子,餓死人似乎都是常見的事。
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一聽劉金鳳這個,眾人忍不住罵罵咧咧。當年不說他們,就連山裡的動物身上都沒幾兩肉,為了活命,偶爾還會下山找吃的,這時候上山那就是送死。
“哎喲,這天殺的,咱飢慌那幾年,誰家不是勒緊了腰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