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茉撇了撇嘴,不太自然地扭過頭看向車窗外的風景,心裡卻是忍不住嘀咕起來,也不知道這老謝傢什麼情況,竟然捨得安排這寶貝疙瘩下鄉當知青,真是白瞎了那張臉。
想到往後可能還會分到同一個大隊,周茉茉有點生無可戀,真是造孽,以前同在一個大院也就算了,沒想到她都倒黴下鄉了,為什麼要經歷這種折磨?她是裝了點,但又沒害人。
幸好他們目前只分配到同個公社,具體要去的大隊還得等到地方了才分配,她還是有希望的。
陳麗紅順著周茉茉的視線看過去,也留意到坐在她斜對面的謝知嶼,只見對低垂著腦袋,一雙桃花眼緊緊閉著,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跳動。
似乎從一開始自我介紹過後,便一直沒有搭理他們,彷彿一切跟他無關一般。
“謝同志,我能跟你也換個位置嗎?”陳麗紅看向謝知嶼的側臉,輪廓清晰,筆挺的鼻樑,幾縷黑色的碎髮隨意地散落在額前,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卻給人一種風光霽月、溫潤如玉的感覺。
陳麗紅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得’夾’了起來,一隻手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額前的碎髮。要不是知道林大海是主任的兒子,她都想換個追求的物件,可惜了,陳麗紅在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
謝知嶼還沒反應,倒是一旁的周茉茉瞬間端正了坐姿,默默地往裡擠了擠,用行動表示跟陳麗紅劃清界限。
不過周茉茉眼神倒是沒從窗外移回來,臉上是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眼角餘光卻時刻關注著兩人的動靜,這謝知嶼只要不是罵她,她還是很樂意看的。
該說不說這陳同志是位勇士,竟然敢上趕著招惹人,這要是讓他們大院裡的人看到了,還不得每個人給她比個贊。
想當年他們年少無知,看新搬進來的謝知嶼以為好欺負,聯合整了他一頓,當時還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
結果當天晚上回家,就被各自父母揍了一頓,無一人倖免,還時刻被教育要向謝知嶼學習。
偏偏他們連敵人什麼時候和自己‘上級’聯絡上都不知道,自此謝知嶼一躍成為整個大院最受父輩歡迎的孩子,而他們從此以後別說欺負人,這想法剛冒出來,父母的混合雙打已經在路上等著了。
反正別人的童年陰影是啥她不知道,他們大院的孩子童年陰影絕對是謝知嶼,沒有之一。
“那不能,畢竟過道上來往的人挺多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選擇靠窗的位置。”桌子對面,聽了整個過程的謝知嶼微微抬起頭,唇角微微往上一揚,未語先笑,不過說出來的話半點沒有要委婉的意思。
“那就多謝。。。嗯??”陳麗紅沒想到這男人笑起來如此晃眼,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意識到什麼,撩頭髮的手微微一頓???
驚詫地順著聲音看過去,這謝同志說的啥?她是不是聽岔了?不確定,再看兩眼。最後只能無辜地看向對面的林大海。
“謝同志,要不讓女同志坐裡頭吧,咱們男同志,苦些累些不要緊。”林大海對上陳麗紅可憐兮兮的眼神,到底是不忍心,只好跟旁邊的謝知嶼提議。
“林同志這話不妥,都是下鄉的知青,怎麼還區別對待了?領導同志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謝知嶼這才正臉看向林大海,一臉不贊同地反駁,想了想,覺得不夠,又添了句。
“就你剛才和這位女同志換位置就是思想不端正,是不尊重女同志的表現,當然,我能理解你是出於好心,可這要是被有心人一說,那對你們倆都不好。
不過我也有些好奇,你這麼關心陳同志,剛才怎麼不先考慮換給她呢?”
謝知嶼說著像是發現了什麼,適時地停下了話頭,對著幾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大海瞬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