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你給誰打電話呢?我給你戴好了,很漂亮的。跟你特別相配。
曦曦,我們以後好好的。我會改的,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給你買最好的首飾,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帶你去最美的地方旅行。
曦曦,我再也不胡來,不賭氣了。
曦曦,你再給我次機會。我保證,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會做個最好的爸爸。我會什麼都依著他。讓他痛快幸福,百倍千倍的疼他,對他好。真的。”
嗡,‘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一句話曦曦的腦海裡就像被無數炸雷滾了一遍。眼前萬道白光閃過。
孩子,那個在父親一甩手,母親剜心刻骨的疼痛間化成血水消失的孩子。
他知道了。什麼時候?怎麼知道的?
他們還會有孩子?呵。怎麼可能?就算再有也不在是那一個了!
那一個最初的歡喜。最初的疼痛。永恆的傷。
抿緊唇,仰著頭,盯著被霧霾遮擋的,看不見星星的夜空。被記憶帶走的她心頭茫茫然。
彷彿被冷風凍住的曦曦那臉色從路燈慘白光線看過去,像是被寒霜凍雨蹂躪至飄零損落的玉蘭花。悽楚難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冬天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曦曦才好像又恢復了人的感覺。
羅世晨還在沒有邏輯的胡亂嘮叨,冰冷的手輕柔的撫著曦曦的臉,像是撫摸絕世珍寶。
“曦曦,你還疼嗎?我知道你還疼,我也疼。疼的都受不了了。整夜整夜的熬不過去,死也能比那感覺好受。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藥效小了,羅世晨一下一下親吻著曦曦柔黑的頭髮。一邊語速放慢,喃喃的低聲。
“你看,我這些天每次疼起來就按下去,可還是止不住。
曦曦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你抱著我那疼就沒了,就象以前我胃痛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你說過你是我的止痛藥,會給我抱一輩子的是不是?
曦曦我好難受,要是能行,我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回他。
真的,真的,你相信我。”
心口空茫淒涼的曦曦,僵硬的低下頭。看見羅世晨掀起襯衫的左手臂上一排新新舊舊的煙疤。有一個還滲著血應該是今天弄得。
一時間胸口發酸,用力在舌尖上狠狠咬了一下。定定神才發現酸奶,漫畫早已經散了一地,硬質的書頁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無力再去管他們,好在揹包還在肩膀上。擦掉猝不及防時流下的滿臉冰冷淚水,扶住羅世晨的腰。
“世晨,我們上樓去。你聽話,我冷,我們上樓去好不好?”
“哦。”羅世晨孩子似的答應一聲。
這個時間,還有不少的人在小區裡進出。看見相擁半天的情侶,也不在意。畢竟分分合合,吵吵鬧鬧的戲碼,每天都見過太多了。也沒人留意到羅世晨的異樣。
電梯裡還有人,沒辦法,曦曦抱緊他。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自己不停的說話,來掩蓋他不同尋常,沒有邏輯的喃喃不休。
“我知道,都知道。不疼了,不生氣了。……真的,你好好的。我們都不提了,再也不提了。……好。你哪疼?沒事了。沒事了,會好的……”
好在羅世晨的行動還沒有太遲鈍,把他弄進屋子裡後,曦曦也顧不得換鞋,伸手開燈。
啪啪兩聲後,此刻的她都想要爆粗口罵人了。房間怎麼會沒電。不管了,先把人弄到離門最近的半高換鞋凳上坐著,順手扔了手裡的包。
緊緊摟著曦曦的腰,剛剛樓下是情緒很高,不停憧憬以後的羅世晨。也許是受藥物影響,一下子又變得情緒非常低落。
醇厚的男中音響在黑暗的房間裡清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