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乙骨憂太的劍道指導只是繪里世忙碌生活中的小插曲,事畢後她還是要回歸藍色監獄繁瑣的工作中。
一輪選拔穩步推進,今天的賽程是z隊對y隊,兩隊均在第一輪比賽中以大分差落敗,要是再輸一場就到了淘汰的懸崖邊緣,因此雙方都憋了一股勁,賽況比繪里世想象中還要激烈許多。
場上潔世一接到蜂樂廻踢出的漂亮長傳,在球門前直接射門,伴隨著昭示比賽結束的尖銳哨音將比分最終定格在了2:1。
繪里世有些慶幸自己不是狂熱球迷,不然要是支援的球隊經常上演這種最後一刻的驚天逆轉,她的心臟可能會承受不來。
從繪心甚八那裡聽到了所謂的“武器”論,結合潔世一閃現攔截大川的射門動作時與二子一揮的對話,她猜想他的空間認知能力大概很優秀,因而即使在球場上也有俯瞰全域性的開闊視野,他口中“進球的味道”應該也是基於這種能力才感知到的——所以說能不能換成普通人更容易理解的方式啦,害她聽完還要在腦內再過一遍轉譯。
力量和技巧都可以透過專業嚴苛的訓練來提高,但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非常難得,是個值得關注的選手。
習慣性地用筆桿卷弄了幾下頰邊垂落的髮絲,她的目光從監視器放大的畫面中那雙彷彿燃燒著的海一般的眼睛上移開,平靜地轉回到了眼前的平板螢幕上。
在開啟的文件裡更新了有關他的評價和資料,她站起身,彬彬有禮地用著敬語:“那麼繪心先生,杏理姐姐,我就先回去了。”
她穿過走廊回辦公室,起初並沒有注意到路邊蹲著的那朵蘑菇,走出幾步腦海中才想起這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髮型的主人是誰,又退回來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你怎麼又在哭啊?”
聽到似曾相識的女聲時二子一揮受驚地顫了一下,抬起紅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看她。
女孩蹲在他面前,手肘撐在膝蓋上用手支住下巴,因為個子很高所以能輕鬆地與他對視,眨眼時翕動的睫羽在光下泛著淺淺的淡金色。
他本來還因為覺得丟臉而不願意承認,但臉上溼漉漉的觸感太過清晰,又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只能吸了吸鼻子不再試圖掩飾聲音裡的哭腔:“學姐都看到了吧……我們隊,又輸了……”
淋漓盡致地品嚐過失敗的滋味過後,對勝利的渴望才會更加熾熱,在進入藍色監獄之前,除卻作為他走上這條道路契機的與伊木利田的比賽之外,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想要贏”的念頭。
——但是,還是一敗塗地地輸掉了。
對他打擊至深的,也並不只是接連的落敗,還有潔世一在場上對他說的那番堪稱嚴酷的話,“不配當前鋒”的定論如同迎面一記耳光,抽得他慌了陣腳只剩倉皇。
他忍不住反覆地在心裡質疑自己,一遍遍推演大川的射門被潔世一攔截下的那一幕,想是不是他真的沒有資格當前鋒,如果那時他沒有選擇傳球而是直接射門,勝利的天平是否會偏向y隊。
可在他的戰術預演中,如果他射門一定會被z隊不惜一切代價地阻止,他體型和力量都不佔優勢,所能仰仗的唯有頭腦,讓正確的人在正確的位置上做正確的事,這才是他所篤信的制勝之道。
然而潔世一明明是與他相同型別的球員,為什麼他就能做到,和他相比,他到底差在了哪裡——
眼見淚花又開始在那雙顏色漂亮又清透的綠眼睛裡打轉,繪里世苦惱地撓了撓頭,從口袋裡掏出紙巾來遞了過去。
說起來這才是兩個人第二次正式說話,但也許是二子一揮潛意識裡迫切地渴求著肯定和安慰,在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巾用力地將其攥在手裡後,他脫口問道:“我真的沒有資格當前鋒嗎?……學姐,我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