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這不僅僅是在指她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是入門者水平的一塌糊塗的基礎技巧,還因為她的思維方式。
她的表情很平靜,非常平靜,任誰都看得出她對這場比賽沒有任何渴望與熱情,但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她表現出的壓倒式的侵略性。
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不擇手段、不計代價地謀取勝利。
自己的每個戰術意圖都能被人準確無誤地接收執行,甚至還能預見到他的下一步想法提前做出反應,御影玲王很少能在球場上體會到這樣的感覺——凪那傢伙能理解但大多數時間懶得動彈所以會裝看不懂,劍城斬鐵則是理解不了。
他用舌尖抵了抵隱隱發乾的上顎。
——他的「鑰匙」。
她在鱷間兄弟的夾擊下準確而暴力地斷下球權,抬頭估量了一下自己和球門之間的距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傳球給他,迎著兄弟倆不敢置信的目光彎起輕蔑的笑臉。
……難道說學校的運動服真的很好看嗎?
凪誠士郎茫然地想。
——不然這時候的繪里,為什麼看起來會那麼耀眼?
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的同時,他側身,舉重若輕地用腳背停住了她的傳球,旋身射門。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稍微認真一下吧,他想,不然繪里會不高興的。
——他的「鎖」。
壓迫感太強了,連身為觀眾的帝襟杏裡都禁不住手心浸出了冷汗,緊張地抓住了桌面邊緣,如果要設身處地地代入w隊球員的立場,她甚至疑心自己會喘不過氣來。
想象一下,引以為傲的默契配合被輕而易舉地割裂,像狗一樣被滿場溜來溜去,開球至今基本上連球都沒碰到過幾次,哪怕眼角餘光捕捉到了滾動的黑白影跡,下一秒也會被鬼魅般的影子欺上,被截斷球權與全部的希望。
她看起來甚至不太在意勝負本身,只不過是因為清楚什麼樣的勝利才能格外碾碎他們的意志,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繪心甚八曾說過,足球這項運動,歸根結底就是要比對手進球更多,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導向這個目的,如果僅以這個標準來評判,那她簡直可以說是天生的球員。
她把這片球場變成了戰場,是不可阻斷的流水,亦是不可撼動的礁石。
她沒有武器,她就是刀劍本身。
所有的掙扎都無濟於事,所有的戰術都淪為空談,所有的反抗都如孩童般孱弱無力。
鱷間兄弟此時面對的,就是這樣絕望的境地。
從未產生過像現在這樣清晰的如果不跨越某個人,自己和弟弟往後的職業生涯都有可能徹底崩塌的認知,快要被這樣的恐懼和驚惶壓垮的鱷間淳一的嘴唇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在看到她又一次截下球后,因為丟失了最後一次進球機會而大腦徹底陷入空白的他做出了本能反應:竭盡全力地,朝她撲了過去。
然而他甚至連犯規都沒有被允許。
“繪里——”
“繪里世!”
“喂,相葉——”
v隊此起彼伏提醒的驚呼聲中,她閃身躲過他撲過來的身體,就勢和他一起倒在了草皮上,單膝撐地,鉗制住他的後頸,在比賽結束的哨聲中把他的腦袋狠狠地摜向地面。
一下、兩下。
鼻血在撞擊中汩汩淌出,暈染在綠色的草皮上,像色彩對比強烈的西洋畫。
和手上正做著的兇殘動作不同,她的聲音因為運動後喉嚨生理性的乾燥而有些微微的啞,但還是很好聽,聽起來也不怎麼生氣,帶著點散漫的困惑與好奇:“你想,做什麼?”
:()退休守護者在藍鎖當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