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
在他自幼接受的教育裡擅自闖入他人的私人空間是件很失禮的事,何況繪里世還是女孩子,他看著她籠在帽簷投下的陰影裡恬靜的睡顏,有些猶豫要不要叫醒她讓她自己回房間。
但凪誠士郎已經先一步用她的員工卡刷開了門,毫不見外地推門走了進去。
“誒,凪……”
御影玲王頭痛地想要喊住他時已經來不及,沒辦法只能也跟著進了門。
很典型的單人寢室,四壁沒有裝修,一色的白牆,全部的陳設只有床鋪桌椅和立櫃,和現代化的訓練基地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環顧四周,眉頭因為對藍色監獄的財政情況產生的些許懷疑而緊緊蹙了起來:“環境好差……感覺還沒有我的衣帽間大。”
凪誠士郎不以為然:“我覺得,大部分人的房間都沒有玲王的衣帽間大吧?”
御影玲王彎腰把繪里世放到床上,鋪開被子蓋在她身上,細心地掖好了被角。
凪誠士郎在她床邊蹲了下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慢慢湊近了她,張開嘴似乎是想一口咬在她的臉上。
眼角餘光瞥見了他的舉動的御影玲王連忙拉住了他:“你想做什麼啊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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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拎住後頸的貓一樣動彈不得的凪誠士郎無辜地看著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吐出方才的內心活動:“繪里看起來很好吃。”
御影玲王:???
他不知道凪誠士郎什麼時候突然覺醒了食人族血統。
“像草莓餡的糯米糰子。”
不能咬下去,凪誠士郎轉而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臉頰,白皙的肌膚透著健康的粉意,被他的指尖按得凹下去了一塊,像一彎淺淺的笑渦,也的確很像彈性極佳的糯米點心。
他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地嘀咕:“好在意到底是什麼味道。”
御影玲王絕不可能讓他真的這麼做,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推推搡搡地催促他離開:“既然餓的話那先前怎麼不好好吃飯啊?走了走了,讓繪里世休息吧。”
出門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女孩自動自發地翻了個身,依然本能地趨近於光亮的方向,微微蜷縮著,是近似於嬰兒在母體中時自我防禦保護的姿態,零零散散的抱枕散落堆疊在床邊,像棉花堆砌起的柔軟防線。
他突然想起校園祭時排演的《睡美人》,當時他被眾口一致地推選為王子,而睡美人是繪里世。
那並不是場能和他以往觀看的那些經典劇目相提並論的藝術品,一干演員連臺詞都念得磕磕絆絆,演技更是堪稱災難,從排練直至真正登臺表演都可以說是狀況百出,連一向靠譜的繪里世都被傳染,躺在佈景裡佯裝沉睡時睫毛亂顫,在他彎腰作勢要親吻她時悄悄睜開了眼,““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喂喂,繪里世你怎麼回事?”他小聲提醒,“這可以算是演出事故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以同樣的氣音道歉,“因為玲王的呼吸在臉上很癢……”
過程雖有波折,好在結局皆大歡喜,王子在仙女們的幫助下以真愛之吻喚醒了沉睡的公主,和她在禮花與綵帶的大雨中相擁起舞,彼時他滿心都只想著趕緊走完過場完成任務,但現在凝望著她的睡顏,他突然想,也許那個結局是不對的。
當王子注視著那個沉睡在被重重玫瑰與荊棘阻隔的城堡裡的睡美人時,他心裡想的一定會是如果這是一場好夢的話,她可以不用醒來。
手指微動,他關上了房門,在鎖釦自動扣合的“咔噠”聲中極輕地、彷彿惘然若失一般地嘆了一口氣。
:()退休守護者在藍鎖當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