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任何人提起過……
繪心甚八皺了皺眉頭。
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她抬手做了個拂肩膀的動作:“身體上的壓力和精神上的壓力都有,你自己應該也能感受到吧?”
“在一輪選拔結束的這一節點,被迫離開的那批人的匯聚起來的怨念規模相當可觀。”礙於繪心甚八並非咒術世界的人,她無法直截了當地向其說明事實,只能選用了模稜兩可的說法,“不是有被人揹後說壞話就會打噴嚏的說法嗎,和這種情況差不多。繪心先生,你被這種「怨念」影響到了。”
甚至還產生了咒靈,不過大概是因為普通男高就算怨氣再重也沒生出報復社會的過度念頭,所以孕育出的東西也沒有成氣候,她推門走進的時候甚至還被嚇了一跳,驚惶地從繪心甚八肩膀上跳了下來,在四處逃竄中被她用刀尖釘死在了地上。
繪心甚八注意到她不同尋常的、更加直率而認真的語氣和其中的男性化用語,卻在疲倦之下沒有深究的打算。
“……很無聊。”
他說:“你是想提醒我之後要對他們多些好臉色嗎?沒可能,這種程度都承受不來的話,還是趁早lock off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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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幽幽閃動的藍光裡,他的臉色蒼白而神情倦怠,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如冰:“如果把我視作碾碎他們作為遮羞布和擋箭牌的所謂夢想的暴君而盡情憎恨我能讓他們好受一些的話,那就儘管這麼做吧。”
“——在你眼裡,夢想是這種東西嗎?”
“那不然呢?”繪心甚八駭笑,“採訪球場上的隨便一個人都能用不重樣的字眼描繪這種東西,然後呢,冠軍不是也只能有一個嗎?”
——冠冕堂皇的,花團錦簇的,美麗到虛幻得全無用處的東西。
“……真是倔強的人啊。”
白夜在繪里世的口袋裡小聲說。
“如果你真的是這樣以為著的話,那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繪心先生。”
面對著他冷漠諷刺的話語,她平靜地如此回應:“將夢想視作可笑之物的人,是不會為它燃燒至此的。”
並非透過語言或浮於表面的作態來判斷,而是在窺探他的內心後篤定得出的結論,讓他甚至短暫地感到了某種被冒犯的不悅,但仍習慣性地閉一閉眼睛隱藏起了真實的情緒。
“所以呢?”
他以事不關己一般的態度反問:“你要去告訴他們,belock的專案指導其實是個大齡中二病,一把年紀了還孤注一擲地把全副身家壓到了一個並不被足協看好的專案上?——不管他們會不會覺得這很有趣,至少我認為這是個絕妙的笑話。”
“我的工作還沒有清閒到這種地步。”
所謂油鹽不進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繪里世認真地想。
她隨手扯落了束髮的發繩,長髮頃刻間漫卷散落下的同時,形象改造的力量從她身上褪去,讓她的口吻從幕末時代清正拘謹的少年浪人變回到了毒舌jk:“我只是想說,如果不知道對生活和理想完全喪失了興趣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可以去看今年的七月新番《陰晴不定大哥哥》,裡面的主角是個怨念很重的社畜。相比之下,除了經常口出暴言外,繪心先生你的精神狀態已經很積極了。”
繪心甚八覺得自己大概真的老了,完全想不通話題怎麼突然間跳頻到了番劇上面。
她彎腰把桌面上攤開的散亂紙頁攬起,瞥了一眼上面字跡凌亂的二輪選拔計劃後將其歸攏成整齊的一沓,拿一旁的平板充當鎮紙壓住:“暴君也好,老爺爺也罷,至少在給我結清工資之前,千萬別在這裡倒下哦?啊對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懶洋洋道:“平安夜那天我請天假,有點私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