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麼樣?”
得知虎杖悠仁被兩面宿儺附身是因為他把手指吃下去了之後,繪里世問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
虎杖悠仁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難吃死了。”
吉野順平在一旁弱弱地說:“學姐,現在不是關心這種問題的時候吧……”
“那能怎麼辦?”繪里世平靜道,“他吃都吃下去了,又沒法讓吐出來。事已至此,還是看開點吧——悠仁,除了難吃外你還有什麼感覺?”
“啊,腦子裡能聽到那傢伙在說話——”
虎杖悠仁抬手敲了敲腦袋,神情突然又變得獰惡了起來,面部黑線浮現,緊接著是又冒出來的另一雙眼睛和嘴巴——
繪里世當機立斷,一巴掌扇到他側臉上,硬生生把他臉上蠢蠢欲動的異兆給抽了回去,後者齜牙咧嘴地捂住被打的側臉發出口齒不清的讚歎:“太厲害了學姐!這下子連雜音都聽不到了誒。”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催命般地震動了起來,他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發現來電顯示是虎杖倭助。
“臭小子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跑哪兒去了!”
聽到老頭子一如既往暴脾氣的怒吼,虎杖悠仁很想吼回去“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的濫好心害死了啊!”,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軟化了語氣:“我睡不著到樓下走走嘛,好了好了我這就回去,你繼續睡覺就是了。”
怕虎杖倭助起來走動發現隔壁病房的異狀,他不放心地叮囑他待在床上別動之後才結束通話了電話,低頭看看地上僅餘布料殘片的上衣撓了撓頭:“那個,學姐,順平,你們有衣服能借給我嗎?光著上半身回去的話爺爺會罵我的。”
他的眼睛突然瞪圓了一下,這才注意到繪里世身上那襲他以前只有在漫展上才有機會見到的裝束:“好漂亮啊學姐,這是咒術師特別的儀式感嗎?”
繪里世本來正在活動被反作用力震得有些發麻的手:繼「痛擊五條悟」之後,她又達成了「掌摑兩面宿儺」這一成就,講道理,往後她在外可不可以說自己是咒術界第一了?
——當然只是想想,這種不合時宜的幽默感很快被她拋到了腦後,她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在咒術界的形象,回過神來聽到虎杖悠仁的話後嘴角一抽:“……你就當這是我的術式吧。”
繪里世說,依然保持著和夕染的變身狀態,吉野順平連忙脫掉制服外套遞給虎杖悠仁,雖然後者比他壯出一圈,但高專的制服本來就比較寬鬆,虎杖悠仁倒也勉強能套進去。
“而且,你恐怕不能回去了。”繪里世抱臂而立,覆著帽簷投下的陰影的眉目晦暗不明,“事關兩面宿儺的復生,我和順平都沒有辦法保下你來。”
“誒,因為我身體裡的這個東西嗎?”虎杖悠仁又開始摸自己的臉,“名字好奇怪,他是妖怪嗎,像酒吞童子或玉藻前那樣?”
“不,他是人類。”繪里世的聲音飄飄渺渺的,即使就站在面前也讓人感覺十分遙遠,“但也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兩面四臂的鬼神。”
虎杖悠仁聽不太懂,倒是吉野順平先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學姐也沒有辦法嗎?……可學姐不是來救我們的嗎?”
其實並不是的繪里世:……
——她只是在追逐一隻野獸。
——那隻當她因夢中莫名的驚悸醒來後,在臥室的窗外看到的正好整以暇地趴伏在陽臺上注視著她的野獸。
它看起來外形近似於獅子,後背上生長著一連串尖利的骨刺,像猙獰的蛇骨一般順著脊柱延伸,但姿態又有些像只慵懶閒適的貓,見她與它對視上,便站起身來,輕巧地躍下陽臺跑掉了。
理智告訴她應該留在家裡守著相葉澪,可從獅子的身上,她莫名感到了和先前遊輪上的豹子和狼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