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村朱鄉紳家的管家,這會兒正好過來了,說起三姑的那件事,想和我一起,來尋青……侄媳婦說個公道呢!”
朱鄉紳?寧榴也曉得這是鄰村曾做過一任知府的朱家,在這附近,算得上是第一等人家了,這會兒他家的管家來幫著張二叔尋青娘說話,寧榴不由微微皺眉。
黃管家已經做出個很普通的神情道:“算來呢,那也是我表姑,總之是親戚,就算有什麼口角,也不能那樣對待的。”
“寧小哥,你還不曉得吧?三姑回家不久,就病了,這會兒正躺在床上呢。”張二叔哪看的下去青娘過安安穩穩日子,恨不得看著青娘立時倒了黴才好。若不是礙著吳大哥,張二叔早在背後尋點事故,和張秀才一起,把青娘給另嫁了。
這會兒可是青娘自己碰上來的,那就怪不得自己了。張二叔心裡想著,面上可還是一臉的要為三姑婆討個公道的神色。
“罷了,不說這麼多了,趁這會兒還不用點燈,就進去罷,免得再過一會兒,有人說閒話。”黃管家笑眯眯地說,張二叔正要走上前去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接著青孃的聲音又響起:“這走遍天下也沒這個理,一家子在那算計一個寡婦,說出去,也不怕丟臉。”
黃管家聽到一個嫩生生的聲音,再抬眼瞧,見青娘雖然有了幾歲年紀,可那張臉卻是千嬌百媚的,此刻靠在門框上,手裡還端著個黃銅盆,竟是個極美貌的女子。
黃管家不由悄悄嚥了口口水,張二叔原本心中想的,在見到青娘之後,那些念頭竟煙消雲散了,代之的是憐香惜玉的心。這樣美貌的女子,沒鑽進她被窩裡頭睡一覺,就要把去嫁了,實在是……
黃管家和張二叔那陡然的停止,被寧榴瞧在眼裡,寧榴不由皺眉,上前兩步對青娘道:“嫂子,他們兩位說,三姑婆這一回去就病了,想來二叔是來尋您,說一說這事的。”
青娘也不瞧寧榴,一雙眼只瞧著盆裡的水,淡淡地道:“哦,病了,人老了,經不得風寒這也是難免的。既然如此,還請二叔多去探望探望,我這裡,畢竟是寡婦人家,還請少來。”
說著青娘就要關門,寧榴和青孃的對話,讓張二叔清醒過來,張二叔急忙道:“侄媳婦,你可不能這樣說,怎麼說也是你……”
“我好好地在自己家門前倒水,哪曉得她就正好路過?這要怪我?”青娘冷冷地問張二叔,張二叔被噎的說不出話。青娘把銅盆扔在院子裡,銅盆嗑在院子裡的青石板上,那清脆的聲音伴著水潑在地上的聲音,透著一股怪異,也讓黃張二人如被從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黃管家急忙道:“侄媳婦,這樣說罷,雖說……”
青娘橫一眼面前的三個人,把門一關,黃管家在這附近,依了自己主人家的勢,就算見到縣官老爺,也有一個笑臉的,這樣冷淡少有,那張臉色微微一變。
寧榴見他們倆沒有再上去敲門,心裡鬆了口氣,對張二叔道:“二叔,雖說我來的日子不久,可覺著這嫂子的脾性,還是有幾分瞭解,這會兒她正在氣頭上,不如還請回去罷。”
張二叔的臉色都變了,也只有氣哼哼地和黃管家離開。寧榴瞧著青孃的院門,想著方才青娘說的話,心中那絲感慨更深。但除了嘆息,寧榴竟不曉得該說什麼。
張二叔和黃管家離開,張二叔對黃管家有些抱歉地道:“這事,實在是,哎,這女子的脾氣,著實太辣。”
“辣點好,辣點好!”黃管家想起一件事來,附耳在張二叔說了幾句,張二叔滿面驚喜:“真的?令主人?”
“我家主人賦閒在家也有四五年了,想著年近六旬,也不想去做官了。”黃管家沒有直接回答張二叔的話,只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
張二叔點頭:“這要真成了,也是我們這侄媳的福氣,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