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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後邊的話一出,他臉上的血色便盡數褪去,一瞬間成了蒼□□致的木偶,就連環在我身後的手,也微微蜷起,透著戰慄。

我與他同在角落處,此處沒有陽光,屋內也未點燃燭火,他那雙淺淡的灰瞳染上了死氣,就連平直的唇角也微微下垂,幾乎是下一刻便要哭出來。

但這一切還遠遠不夠,他還不夠難受,我還遠遠算不上痛快。

我抓起他冷白的手,將它輕輕放在我的胸口,姿態慵懶地偎入他懷中,一如我們共處的無數個夜晚。

&ldo;太子殿下,你能感到我的心跳嗎?我是個活人,有心跳,會哭會笑也會鬧。&rdo;

&ldo;你的小秋,是個死人,沒有心跳,不會笑不會哭,也不會鬧,如今已經成了一具白骨。&rdo;

&ldo;您還要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rdo;

話語有時也能成為一把鋒利的武器,將人心刺得千瘡百孔,就像當日我聽見謝言對我爹的所作所為,每一句,每一字,無一不令我撕心裂肺。

我話音剛落,謝言便肉眼可見地憤怒起來,他的呼吸又重又急,看著我的眼神如狼似虎,透著洶湧的殺意,似乎下一刻便要撲上來見我撕得粉碎。

他的面色冷如寒霜,灰瞳裡藏著深而重的痛意,如窮途末路的兇獸發出最後的哀鳴,此時我才明白,他近日的溫潤和煦不過是一層華美的偽裝,他如今的舉動,極像是

完美的外殼被打碎,露出裡間血腥暴戾的內裡。

他將我狠狠地推到了地上。

我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般蠻橫,沒有任何防備地摔倒在地,因這摔倒的姿勢,我一身風光根本來不及遮掩,一切皆一覽無遺。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只能拼命將身子都蜷縮起來。

我知道謝言南的夢在他將我推開的這一刻醒了,我感到痛快,甚至勇敢地抬頭與他對視,迫不及待地想欣賞他臉上精彩的表情。

謝言就站在我身前,他站得板直,身姿挺拔,蒼勁如高山上不屈的松。他從我摔倒之後,便不錯眼地看著我,眼神裡全然沒了之前那種溫順純和。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我,冰冷的眼神像蛇信的巡視,又像獵鷹的俯瞰,沒有絲毫溫度,彷彿在他眼裡的我,不過是一攤死肉。

他剛剛分明不是這樣的,他會對著我彆扭古怪地提要求,會因為我的親近害羞退後,也會想盡一切突兀的方法來親近我。

但如今的他,更像是突然從破碎的夢境中醒來,面上的神情殘酷得幾乎不近人情。

幾乎是在我摔倒的時候,他便一直不做聲地打量我,將我渾身上下都看了個遍。

說來也是可笑,他將我當成封九月的時候,我脫了衣衫,他分明什麼都沒瞧見,光是靠著腦中的想像,就已經紅了耳朵,有了不該有的變化。

而如今他站在我眼前,將我周身的皮肉都看得仔細,卻沒有絲毫情緒,連呼吸都未有半分凌亂,冷靜地像是在看一場陌生人的笑話。

他分明就在我眼前,卻遠得像在天邊,一場枯敗的記憶將我們二人隔開。我與他,如今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知道謝言醒了,那個在月夜裡默默流淚的男人不會再出現了,那些共有的苦痛記憶裡,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一點都不覺得難過,是的,我只覺得可惜,沒辦法繼續耍著他玩了,真是可惜。

我的思緒像是一團被揉亂的毛線球,不論我如何分解,都是一團亂糟糟。

而謝言就這樣立於我身前,看我怔怔出神,因昏暗的光線,他的影子將我牢牢罩住。

他邁開步子,慢慢朝我靠近,而我渾身赤果,只能蜷起身子不斷後退,我以為他要對我做什麼,但卻沒有,他的腳尖在房中轉了個方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