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或者太子殿下有什麼懲處,也可以朝著懷信身上招呼,懷信不似我家公子那般細皮嫩肉,皮糙肉厚的也很抗揍,就讓懷信代替我家公子受罰吧。&rdo;
原本我的心隨著懷信的一舉一動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如今卻又緩緩落回了原處,就連嘴角都忍不住上揚,形成喜悅的弧度。
原來仇雲清那般溫柔和順的一個人,竟也有這般出格的一面,竟打小就和我一樣棋品這般差,真是令人目瞪口呆,嘆為觀止。
我幾乎藏不住心中的歡呼雀躍,忍不住挑釁一般地扭頭去看謝言的神色,果然見他白玉般的俊臉浮現出不耐的狠色,眉宇間現出洶湧的戾氣,冷白修長的手指死死抓著瓷杯,竟硬生生地將瓷杯在一瞬間捏碎。
就算是這般,他還死活不鬆手,那些破碎的瓷片狠狠地扎進他掌心的肉裡,若是以前的我經歷這些,定是疼得要立刻哭出來。
但是謝言卻沒有,他像是被懷信說的這些話打擊得一蹶不振,像是感覺不到手掌處傳來的疼痛,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個。
仇雲清根本不是封九月,懷信話裡傳達的這個事實在一瞬間將謝言的冷靜自持打得稀碎。
他如今就像是一尊被信徒無情欺騙的玉佛,被無情地拋棄在荒蕪的神殿之中,僅有的希冀都在頃刻之間破碎撕裂,因而也不在乎那些停留在他身上啃食血肉的禿鷹。
謝言,你也有今天。
我心中不免覺得得意,有狂烈的歡喜湧上心頭,想想我與謝言相識到現在,我便從未贏過他。
初見那時他救了我的命,我便對他獻出了我的一顆真心和愚昧無知的愛戀,而後來他利用我去陷害我爹,我選擇了窩囊卑微地在家中死去,甚至連今日的博弈,我都認為自己必輸無疑,還做好了和謝言同歸於盡魚死網破的準備。
但是上天何等垂憐,又在此時給了我一線生機,讓我身在絕望貧瘠的沙漠之中,也能綻放出燦爛的花朵。
我正兀自在心中感嘆,卻忽然聽見懷信驚訝地發出&ldo;咦&rdo;的一聲,他整個人專注地盯著棋盤上的棋局,疑惑地出聲問道,&ldo;這不是太子殿下好幾年前出的玲瓏棋局嗎?&rdo;
&ldo;這棋局剛出的時候,我家公子簡直著了迷似的,每天茶不思飯不想,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將這棋局攻破。&rdo;
&ldo;如今我家公子能有幸與太子殿下對弈,也是全了多年的心願了。&rdo;
懷信說到這裡,還轉過頭來對我笑得憨傻,從這個真誠的笑容裡,我便知道他是真心實意地替仇雲清感到高興。
謝言的棋局是我與他相識的那年研究出來的,那時候我還活著,傻乎乎地與謝言日夜纏/綿,嘗遍情愛之苦,而當時的仇雲清則是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遙遠的元州,甚至還苦心花費了半年的功夫來破謝言的棋局,想來真是令人唏噓又感嘆。
唏噓的是,仇雲清就算那時並未見過謝言本尊,也依舊為謝言的棋藝折服,早就埋下了欽慕的種子。
感嘆的是,懷信的這一番話正好直接了當地告訴了謝言,仇雲清並不是封九月,他們雖然長得近乎一模一樣,但卻不是同一人,他們曾經毫無交集地生活在各自的世界,卻是同樣的一個時空裡,又因為謝言的這個玲瓏棋局有過短暫的際遇交匯。
&ldo;當時我家公子謙遜,就算破了這個舉國聞名的玲瓏棋局,也沒意思傳揚出去,只跟當時的教棋先生探討了一番,說是半年才破了太子殿下的玲瓏棋局,自己還是棋藝不精,需要更加努力才是。&rdo;
這懷信一誇起自家主人便是個沒玩沒了的架勢,像是那種含辛茹苦調/教出狀元郎的貧苦農戶,逮著人便總要誇誇自家孩子哪裡哪裡都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