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曲汙了公主聖聽?下官賤內再三確證,曾見過您畫圖中人,而下官人手暗察得報,公主要找的人今日到了這附近。請公主在這高亭喝茶看戲稍待片刻,容下官到各方戲臺前逐個盤查可好?”錦州府惶然答道。
若今日僥倖得中,要感謝賢惠的夫人。若非夫人看他盯著那畫像一籌莫展,便不會上前看個究竟;若非夫人看過一眼認出畫像中人與自家恩人的遠房傻親戚相貌相若,他不會派人暗查明細證實所言不虛,亦即不會在公主遣人上門催問之際,情急生智帶公主來了這邊暫求緩兵之計。
朝慧公主頷首:“本公主不喜歡被人誆戲,請錦州府行動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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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廂。
上官自若望著眼前人山擁擠,斜睨身旁之人,笑眸眯成淺線,道:“昔日東家,看在一場賓主份上,閣下是不是該對在下稍微厚道一點呢?敢情您方才所說見過忘忘,便是請在下在這人山人海中自行打撈麼?”
東家嗑瓜子吃閒嘴,猶道:“非也非也。在下又確聽桃花塢里人回報她出門看戲,既然閣下找忘忘姑娘找得恁急,何妨試試在茫茫人海偶遇一人的百般況味呢?”
“她當真回了桃花塢居住沒錯麼?”
“當真。”
“那閣下在此盡情欣賞這佳節大戲,在下告辭了。”
“嗯?閣下不找了?想回桃花塢守株待——美人?”可要失去很多樂趣呢。
“非也,非也。”上官自若甩袖蹍足,身形已在人隙中穿梭遊御。那丫頭好熱鬧又懶走遠路,一定是在踞居處最近的戲臺留連。“閣下還是在此看你的戲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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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
忽聽一聲大喝,朝慧公主身後侍衛出刀打掉了射來冷箭,十數侍衛將其團團護在央心,另有十數迎戰突襲黑衣歹人。
他們所在這處高坡,上有涼亭茶桌,前方一寬大戲臺演唱正酣,是為高官貴人賞戲看耍之隅。此方騷動方起,叮嗆交鳴打鬥之聲當即驚著了坡下看戲群眾,尖叫、哭喊順應而發。
朝慧公主微蹙蛾眉,對一侍衛道:“你向下面百姓喊話,切莫慌亂,以免造成踐踏!”
侍衛依言行事,無奈收效甚微。“公主,此處危險,回驛館罷!”
總是如此,危險尚在遠處未至,自亂陣腳之輩已徒惹殞身之禍。朝慧公主低嘆。“只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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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壞人打架,姐姐怎麼辦?”
“我們要離開這團亂糟糟才行,小覲,向人少處,人越少越好,快跑!”
“喔。”
“還要快點才行哦,要不然壞人傷了姐姐怎麼辦?”
“小覲不要壞人傷姐姐,小覲快跑!”
“很好——哈,好快的馬兒哦,小覲比初雪跑得還要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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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自若遠望一場殊死搏殺,心知定非一般打架滋事尋常禍亂。待躍上近處一茶樓頂細觀,竟看得黃裳華衣的南宮慧身在其中,即明白亂由她起。眼見歹人似有愈聚愈多之勢,遂俯躍而下,自眾侍衛中抄起那纖細身軀,向事端外圍避飛而去。
“上官哥哥?”能在大內高手中來去自如的人雖少之又少,南宮慧自知她便有幸識得二人。“你怎會來?”
“慧兒,先避到安全地再說話!”霄燕七步名不虛傳,未多時,已將追襲之人避得蹤影不見。上官自若放開牽制,兩人駐身在幽巷內,“你暴露了行蹤是不是?可知對方是何人?”
“無非是那個人或者他的同黨之流。”南宮慧輕描淡寫,狀似方才身陷重圍之人與她無關。
“我送你回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