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醫院窩著也沒勁。我爸身體不好,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想在這裡多待半個月。大概二月十幾號再回去。錢你就按時間扣吧。”
我以為秦紹會不同意,怎麼著也得把我劈頭蓋臉地罵一頓,想不到他沉思了一會兒,說:“行。你想回來時,給我打個電話。我讓人來接你吧。”
我點點頭,心裡想著這輩子大概是沒有那一天了。想到我和秦紹的孽緣就應該在今天終結了,我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心裡略微還有些空虛。這種空虛不知是躲在哪個角落裡,我撓也撓不到,也填補不了。就像憋著氣終於跑到了馬拉松的終點,但腳步卻因為慣性放緩不下來,只好在原地不停地跺著腳走來走去。
掛完最後一瓶點滴後,我扶著他走進車裡,然後開車送他去機場。秦紹本來想開車回家,我看他虛弱的樣子,還是執意地把他送到了機場。春運第一個高峰期已經在昨晚結束,大年初一飛往A市的機票非常好買。我們買到了兩個小時後就能起飛的機票。我把它塞到秦紹的錢包裡,就坐在頭等艙的休息室裡陪他消磨一段時間。
因為這類似於永別,而且我的人生即將翻到新的篇章,所以我也不像之前那麼刻板,只是安靜地坐在他的邊上。秦紹翻著一本休息室裡免費提供的財經雜誌,正慢慢地翻著書頁。我無事可做,也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掃一眼。秦紹的手指修長,指甲剪得很乾淨,儘管結婚了,手上卻沒有戴婚戒。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能清楚地看到他右手手心裡的疤痕,從手掌這頭橫著穿過那頭,乍一看以為是一條雋長的感情線。
我想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光,就是一段相互折磨的歷史,都是你扎我一刀,我扎你一刀。雖然事實上,我左手上的疤痕是我自己劃的,他右手上的疤是他自己傷的。但我們都知道,這些疤痕是因為對方造成的。現在就像是一部為了虐而虐的無聊影片的試映會上,男女主角的演員早對此感到筋疲力盡,都急著看錶等待劇終人散。END的文字還來得及出現在銀屏上,觀影的女演員就要匆匆離場了。
大概雜誌寫得很不精彩,秦紹很快地把雜誌看完了。我看時間也快到了,想起身告別。秦紹忽然轉過頭來說:“等你回來,我們重新開始吧。”
然後他站起來,抱著我的肩說:“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們都把它忘了。”
我不知道秦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秦紹說的忘記過去,是指他打算放過我,不再把我當做仇人的女兒了?那重新開始又怎麼開始?當一個無憂無慮的情婦,和他相敬如賓相濡以沫地過日子?
歷史,就是歷史,那些都確然發生過。忘記它們需要一輩子的時間,重新開始,只能等下輩子了。
可我卻忽然不忍秦紹跟我好言好語說的話。這是我們最後一面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所以我任由他抱著,靠在他的肩上,說:“好。”
我站在空曠的飛機場上,北風掠過大面積的空地,化為一個蠻橫的莽夫,猖狂地肆虐著衣著單薄的我。飛機越飛越遠,漸漸化為一個點,最終消失不見。
我對著飛機遠去的方向,揮了揮手,說了句:“撒由那拉!”
45、第十四章 脫軌?慌(1) 。。。
全劇終,看見滿場空座椅,燈亮起,這故事,真實又象虛幻的情景。
………五月天《時光機》
在家裡休息的這幾天,我每天在家裡陪我爸曬太陽,偶爾在棗樹下和鄭言琦的大爺一塊兒下盤棋。大爺也老了,以前嚼崩豆嚼得倍兒香的牙齒現在也稀稀落落地沒幾顆了,說話都有些漏風。可大爺精神不錯,在太陽底下和我一下就下一個下午。直到太陽西沉,寒風刺骨時,大爺才依依不捨地收起棋盤來。
我多年不下棋,棋藝退步不少,每每都是以輸告終,連一副和局都沒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