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很顯然,甄士謙也是知道薛蟠買丫頭打人命官司一事,半晌搖頭道:“報應……真是報應!”
兩人一時之間都是沉默不語,片刻,甄士謙又問道:“薛家到底怎麼了?”
“潘兒那孩子,在大牢裡去了,薛家餘下的孤兒寡母,暫且住在我們這裡——只是薛家二姑娘的婚事吹了,香菱那孩子倒是不錯,一直守著……”賈政淡淡的道。
黛玉心中無限狐疑,原來香菱居然甄士謙地侄女?原來她也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難怪不管是模樣還是才情,都是上上之選,想來若不是那等綺羅群裡出來的,也不會有這等性情模樣?
在看看賈府的丫頭,那襲人也算模樣生的好的,但在見解上,終究差了一層兒,而且,完全沒有容忍氣度,委實比不上香菱多多。
想到這裡,不僅暗暗點頭,突然聽得賈政喝問道:“誰?”
黛玉一驚,剛才一愣神,竟然忘了隱蔽身形,被賈政看到,如今再想藏著,也藏不住。索性落落大方地走了出去。衝著賈政盈盈施禮。笑道:“外甥女見過二舅舅。”
賈政和甄士謙原本以為是個丫頭,沒什麼大礙,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黛玉,兩人一時都呆住。
片刻,賈政才勉強笑道:“你怎麼不在裡面看戲?”
“看了一會子,有點氣悶,出來走走,不想就碰到了舅舅。”黛玉淡淡的笑道,說著。目光一轉,落在甄士謙的身上,半晌才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甄伯父。小女子有禮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給甄士謙見禮。
那甄士謙長揖倒地,還了一禮。卻也不敢怠慢。
“姑娘認識我?”甄士謙有點好奇的問道。
黛玉笑笑:“本來不認識,現在認識了。”
一時之間,賈政和甄士謙同是窘迫之極,兩人心中都明白,剛才兩人說話,都已經被她聽了去。
賈政遲疑了片刻,半晌終於道:“還請姑娘見諒!”說著,也作了一揖。
“甄伯父剛才口口聲聲地說,有事要見我。不知道有何事要見我?是當年沒有殺得掉我,現在想要補上幾刀子,還是想要還我家地銀子?”黛玉突然臉色一沉,冷笑道。
甄士謙冷哼了一聲:“姑娘以為自己如今有了依持,就可以向我們拿喬了?”
“侄女不敢!”黛玉揚眉道,“古人常說什麼恩將仇報。但比起甄伯父,這四個字實在不夠形容。”
甄士謙正欲說話,賈政忙著打圓場道:“罷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到我書房說話。”說著,他忙著做了一個“請”地手勢。
“沒必要!”黛玉冷冷地道,“事無不可對人言。雖然是一介小女子。卻是光風霽月,無需遮遮掩掩的。”
“是嗎?”甄士謙陡然先前走了一步。直逼到她地面前,問道,“揚州鹽稅的事情,姑娘真認為令尊大人是乾淨的?”
“伯父這是要挾?”黛玉毫不退縮,盯著他反問道,“家父乾淨與否,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甄士謙倒是沒有想到,她一個弱質女子,居然能夠說出如此硬朗的話來,怔了半晌,陡然陰沉沉地笑道:“如此說來,姑娘想來也知道當初那筆銀子的來源與落處?”
“廢話!”黛玉哼了一聲,問道,“甄老先生,你知道不知道自家姓什麼?”她原本叫著他“伯父”,如今卻是陡然改口,自然是不在乎撕破臉說話。
甄士謙一呆之下,回味過來,她這是繞著彎子罵他“糊塗”,卻也不動怒,心中甚至暗暗欣喜,道:“姑娘大可去檢舉我,然後,我可不在乎在大堂之下,把令尊的一世清譽全毀了。”
“我去檢舉你,你就不會有堂審的機會了。”黛玉淡然一笑,“直接將你送西市口凌遲就是,不過,甄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