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從床頭櫃上抓起手機,滑開通話按鈕:“喂,我是馬洛琳。”
來電是她的秘書,告訴她新進畫家的作品剛運到畫廊,詢問她該怎麼處理。
末了,秘書問她:“那妳今天會辦公室嗎?”
“會,我晚點到。怎麼了?”
“沒什麼,我以為妳是不是人不舒服,妳通常不會那麼晚來。”
“我沒事。”她故作輕快的說,匆匆地結束通話。
她撥出一口氣,手捂在心口上。老天,她居然夢見戴凱文吻她!若不是手機響起來打斷她的夢,她相信在夢裡,戴凱文肯定不僅僅是吻她而已。
她竟然做了春夢,對方是戴凱文!馬洛琳沮喪的將臉捂在雙手的掌心裡呻。吟,完全不瞭解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都是他害的。那天他送她回家時,在車上說的那句「我要把妳帶上床,直到妳下不了床為止。」她真後悔當時沒有賞給他一巴掌,事實上,她被那句話給嚇著,爾後她就像屁股著火般的逃離他的車子。
可惡的無賴,現在她終於明白這個無賴究竟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了。
他想誘拐她上床。
說到底,他依舊不脫花花公子的原貌,她一時竟然被他的英雄舉動給衝昏理智,誤以為他變了。
充其量,他就是個包裝精美的無賴,說穿了本質不變。
腦窩發疼,嘴角腫了三四天後,凱文總算恢復正常。如他所料,肋骨沒斷但瘀傷一片,外觀看來嚇人。所幸,最近莉思在忙著接拍新一季服飾的廣告,無暇理他,而他也樂得自在。
憶及那天在傑克的酒吧所發生的意外,他納悶自己幹嘛淌渾水,人家冰山馬洛琳小姐可一點都不感激他呢。
他說不上來,在他看到那個酒醉男動手抓住馬洛琳時,他已經失去理智,只想動手痛歐那個傢伙,結果他真的那麼做了,但,忘恩負義的她居然還指控他過於魯莽,行事不經思考。
他從沒見過這麼冷血的女人,後來他氣得對她說「那不關她的事」,他發誓,她的臉色瞬間發白,當她半眯起眼睛時,彷彿他打中她的弱點。
凱文有個奇特的感覺,不知為何,有件事他想不透,卻又煩著他。
馬洛琳來到畫廊,畫廊裡只有一對常來賞畫的老夫婦。馬洛琳向他們簡單地打個招呼,便轉往自己位在後方的獨立辦公室走去,進入辦公室前她向秘書詢問新作的情況。發現秘書已經將新來的畫作掛上。她轉而走向作品細細觀察著,豪邁的線條和絢麗大膽的用色,她微微一笑,果然充滿了吉姆的風格。
“妳和吉姆聯絡過,他打算訂價多少嗎?”她轉頭問秘書,後者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喔,對方正在講電話,她要馬洛琳等她通完電話。
在畫廊中央的空間,放有三座獨立的展示臺。通常比較特殊的物件,馬洛琳會放在獨立展示臺上,供人欣賞。馬洛琳中央的那座展示臺,在防彈玻璃內擺著的就是那匹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藍釉馬。
它的神態駿逸昂首闊步,完全符合她所期望的展示方式,在獨立展臺上靜靜地綻放它耀眼的光芒。
菁菁幽亮的藍彩中散落白色釉斑,如珠落玉盤,又若雨滴碧荷,素雅宜人,而且華貴耀目。它是唐代唐三彩作品中的極品,在她的心目中則有更深層的象徵意義。
“好了,妳剛剛說什麼?”秘書結束電話轉過來問她。
“沒什麼,我是問妳吉姆的訂價決定了嗎?”
“喔,還沒。我打了幾通電話給他,都進語音信箱。”
“那妳剛才是在和誰講電話?”
“唐先生,”見馬洛琳一臉空白,秘書補充說,“就是上次和妳預約,結果妳臨時無法接待他的那位唐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