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把敞篷車的車頂升起,而將宜人涼風阻擋在外。
此刻的他,儘管表面上看來是平靜沉穩如常,實際上他的思緒卻是紛亂的、複雜的,尤其是愈接近拜倫住療養院時,內心的翻騰愈劇烈。
握著方向盤的手向左方打了半圈後恢復直線,亞倫瞥了眼副駕駛座上的那束黃色鬱金香,這是母親生前最愛的花,不知怎的,他直覺認為探望拜倫時也應該帶著它們。
算一算時間已經過去八年,尤其是母親剛過世沒多久的那一陣子,他幾乎天天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也因為如此,他險些無法順利完成碩士課程拿下學位。
如今,一切都過去了。亞倫仍然懷念他的母親,卻不再感到哀痛反而覺得瑪麗依舊在他身旁似的從未離開過。
忽然的,他想起多年前在遊樂場那詭異老婦人的話:“你將會有一趟遠行,踏上你從未到過的國度。你將會遇到一位黑髮女子。。。。。。”
黑髮女子。。。。。。難不成指的是。。。。。。是她?
自從五年前亞倫遇見她,到後來倆人分開的這些年,在他內心深處一直沒忘記她,亞倫至今仍然記得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段、每一個畫面,而那些記憶已是深深地鐫刻在心版上,無法抹滅。
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何這五年來時間沒有抹淡對她的印象,反倒是隨著時間的增加而愈發清晰。
如今,亞倫可以肯定的是;她欠他一個理由,一個當初離開他的真正原因。
一棟外觀相當優美的建築物出現在眼前,他的思緒也只得拉回。
亞倫掃了一眼大門外的標示--《聖瑪莉亞療養院》,由柏金先生創於西元1938年10月20日--等待大門的守衛人員檢視完證件。
很快地,守衛人員微笑有禮的將證件交回他手上。
“好了。狄先生,您可以進去了。”
“謝謝。”
車子駛進入口後向右轉,沒多久來到了停車場。
這傢俬人療養院規模很大,比起州立療養院來說,能提供達拉斯最完善、最精緻的醫療照顧。正因為如此,收費上也昂貴許多,一般中產階級或藍領階級的家庭恐怕難以負擔每月龐大的醫療費用。
換句話說,在聖瑪莉亞療養院的病人以高額的代價換取相當大的私人活動空間。
你情我願,世事多半如此。
越過中間一棟建築,穿過一塊約兩座籃球場大小般的草坪,亞倫正準備踏上位於西側的臺階時,有名穿著醫生白衣制服頂著一頭金髮的男子小快步地向他跑來:“狄先生,請等等。”
及近,亞倫認出對方是拜倫的主治醫師。
“有什麼事嗎?醫生。”亞倫問道。
醫生停住腳步喘著氣,胸部起伏著,看樣子這位醫生顯然平時缺乏運動,否則不會跑這短短的一段距離,就喘得像條狗似的。
“在你進去探望狄老先生之前,有件事情我想知會你一聲。”
“關於我父親他。。。。。。”亞倫直覺意識到是關於拜倫的訊息,內心沉了一下。
“是這樣的,狄先生,關於令尊的情況,你是清楚不過了。只是,最近這幾次的例行檢查,顯示令尊的病情急速惡化中,癌細胞的擴散遠比我們所估計的快,我想。。。。。。令尊恐怕撐不過今年的聖誕節。”
原來,拜倫擁有的時間已經變得這麼短。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們也已經盡了全力,不是嗎?”亞倫神色黯然地說道,醫生安慰地拍拍亞倫的肩膀:“我很遺憾,我希望早點讓你知道可以使你心裡有所準備。”
“你是對的,隱瞞病人家屬對事實並無幫助。”亞倫握了握醫生的手,啞聲感激道:“謝謝你,謝謝你對於我父親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