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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隱約有猜到。”楚狂聳聳肩。烈叔看那女人的眼神,類似於他看舞衣的。

她蹙起柳眉,有些兒不高興。這麼大的一樁事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而她竟沒注意到。

“為什麼我沒有察覺?”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又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呢?噢,她好好奇!

他再度聳肩,沒有回答,扛著她回房裡。

驚訝的情緒淡去,舞衣再度陷入沈默,模樣很嚴肅。她撐著下顎,坐在桌邊思索著。

娘曾經說過,幾位阿姨都受過男人的苦,才會遠離家鄉,逃來浣紗城。喜姨是被男人打得只剩一口氣,拋在山澗裡,幾乎要喪命,恰巧娘送貨經過,才救了起來。

黑衫軍進城,喜姨反對得最是厲害,她對男人的態度,與其說是厭惡,不如該說是恐懼。其實,褪去那層冰霜後,喜姨可是個很美很好的女人啊!只要有人願意好好待她,消弭她心上的恐懼——

看來,烈叔辦到了。

許久之後,她抬起頭來望著丈夫,慎重地開口。

“烈叔會好好待她的,對吧?”她問。

他看著她,同樣嚴肅。“我信得過他。”

烈叔是個重情義的漢子,這麼多年來,楚狂還是頭一次見到,烈叔對女人動情。這種男人,一生往往只動心一次,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舞衣笑開了,也願意相信烈叔。現在,她只衷心希望,喜姨也能得到幸福。

“一切都會很順利的。”她喃喃說道,伸手擁抱楚狂,水嫩紅唇貼上他的頸項。她的心好滿好燙,充斥著好多的幸福。

紗窗後,兩人的身影纏成了一塊兒,秋夜裡的春意,更濃了。

晌午,急促的警鑼聲驚破岑寂。

在書房裡的舞衣扔下帳冊,急忙奔了出來,春步、秋意,以及一票阿姨們照例在後頭追著。

“夫人夫人,不要跑得那麼快。”春步在後頭喘著,追不上行動快捷的舞衣。

香姨也追得緊。“舞衣,別跑,留心孩子啊!”她忙叫著,難以想像舞衣懷著身孕,還能跑得那麼快。

她沒有聽話,仍是提著衣裙,往大廳奔去。警鑼一響,必有變故,她擔憂極了,一路上都在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雪姨,發生什麼事了?”她氣喘吁吁地奔到大廳前,恰巧看見雪姨,她抓住婦人的手臂,劈頭就問。

婦人看了她一眼,凝重地嘆氣。“遇狼了。”她輕聲說道。

山狼?!

舞衣一凜,往大廳內看去,裡頭的景象讓她瞬間血液冰涼。

地上處處血跡,門檻上、織毯上、傢俱上,處處猩紅一片,看來怵目驚心。前不久去迎接楚卿卿的虎帳帳主,倒臥在地上,鮮血正從他胸前的一處黝黑大洞,緩慢的淌出來。

楚狂等人,站在虎帳帳主的身邊,個個表情凝重。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人傷勢太重,撐不了多久的。他皺著眉頭,緊閉著眼睛,正虛弱地呻吟著——

淚水瞬間湧入眼眶,舞衣奔上前去。“你們在做什麼?”老天,他們怎能不管他,放任他在呻吟痛呼?傷口那麼深,他一定好痛好痛——

才走了幾步,楚狂拉住她,將她滿是淚痕的小臉按在他肩上。他不讓她看。

“別干預,讓他好好的去。”楚狂徐緩說道,五官僵硬,黑眸深邃。

“他在痛——”

“男人不會痛。”

“他在痛!”她用力捶打丈夫,眼裡蓄滿淚水,視線都變得蒙朧。這是什麼古怪的道理?她不相信,那人一定好痛的——

廳內只聽得見傷者的呻吟,以及舞衣的啜泣。戰士們也知道夥伴正在承受煎熬,他也是尋常血肉,哪有可能不疼?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