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緊閉了半晌,努力想接受這令人驚愕的事實,一會兒後才又睜開。
“那封信呢?是誰寄出的?”他問道。
“我寫好,請人重謄過的。”舞衣據實以告,不再隱瞞。
楚狂注視著她,黑眸閃耀如星。
“為什麼是我?”她擁有美貌、財富,甚至還有著過度優秀的才能,憑這些條件,她能夠選擇更優秀的男人。
他是個軍人,只懂帶兵打仗,除了戰爭之外,什麼都不懂。兩人的差距猶如一天一地,她為什麼選擇了他?
她粉臉一紅,卻仍注視著他,沒有轉移視線。
“你在戰場上救過我。”舞衣清晰地說道,筆直地看入他的雙眼。
戰爭期間,她假扮方肆入軍營,貢獻出不少計謀,全軍沒多久就對她倚重有加。但樹大招風,每次戰役時,蠻族們揮舞著刀,全爭著要砍她的腦袋。
驚險的戰爭期間,楚狂不止一次救過她,有好幾次甚至還為了她而受傷。
在那時,她的心就已悄悄偏向他,卻還必須苦苦壓抑,怕他誤會,以為“方肆”有斷袖之癖。
“就因為這樣?”楚狂皺起眉頭。那對他來說,可不算個理由。
“這樣就足夠了。你的言行已讓我知道,你是良將,是好人。”那些方肆的言論,其實都是她的真心話。
他看著她,一言不發,濃眉深鎖著。
這場婚姻不是兄長的主意,而是舞衣自己決定的。
姑娘家自個兒擇婿,這傳出去可是禮法不容的醜事,但他卻該死的高興,她選擇了他。
“你就不怕錯看了我?”楚狂問道。
“我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打從出生就被鎖在家中的女人,我有能力分辨,哪個人對我而言是特別的。”她的粉臉嫣紅,縱然膽識過人,但到底臉皮薄了些,對他說出這些話,可費了她不少勇氣。
二十年前,父親去世後,浣紗城就由女人當家。舞衣是在一群女人的教導下長大的,那些女人教導她、呵護她,不讓世俗的偏見蠶食她的自尊。
她跟其他女人都不同,從小所受的教育,讓她勇敢而不怯懦,不以身為女人為恥。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更懂得去全力爭取。
就連丈夫,也是她自個兒挑的。
楚狂緩慢地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顎,目光在小臉上游走著,銳利的眼神,在看著她時逐漸軟化。
“你生氣了嗎?”她開口問道。
他搖頭。
對於舞衣的欺騙,他只是震驚,並不是憤怒。她的獨特,反倒跟以往一樣,取悅了他。
這就是她需索公平的原因嗎?除了身為女子,她的才智跟能力,全令人刮目相看。甚至就因為她是個女人,他更不得不承認,她比其他男人更值得他敬佩。
他的舞衣、他的妻子,竟是如此的不同!
“過來。”他淡淡地說道。
她睜大清澈的眼兒,毫不懷疑地走過去。離那偉岸的身軀還差幾步路時,腰間一緊,纖足陡然騰空——
楚狂單手一提,輕易就將她抱進懷裡。
“啊!”她低呼一聲,連忙伸出雙手圈住他的頸子,嬌小的身子安穩地坐在他大腿上,兩人靠得好近。
“我該為了你的欺騙,好好地懲罰你。”他低頭嘶聲說道,熱燙的氣息吹拂過她的髮梢。
“你說過不打女人的。”舞衣的雙手玩弄著他的髮尾,察覺到他不再生氣,她也鬆懈下來,紅唇上噙著笑。
濃眉一揚,他覷著她,眼中火焰燎原。
“懲罰你,有其他的方法。”他傾下身,黑眸注視著她,張口咬住她的一絡發,輕輕啃著,眸光深幽黝亮。
舞衣心口一熱,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