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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古緋雖覺左聖司說的在理,可她心頭就是不太放心。

沒聽到古緋應聲,左聖司以為她還擔心著什麼,遂保證道,“古姑娘放心,即便左某有事,也端端不會讓姑娘出事的。”

古緋失笑,後察覺這會隔著紗幔,左聖司看不見,就開口道,“曉得……”

可她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天外一聲鸝鶯兒脆響的嗓音打斷——

“左公子,好久不見,卿歌這廂有禮了。”人還未至,聲已先到。

朝畫舫遙遙走來的,當先一穿鵝黃色綃繡海棠春睡輕羅紗衣,年約十六七的女子,綰著凌雲髻,髻上斜插飛雀含南海珍珠流蘇,同珍珠色耳鐺,一雙秋水剪瞳,水潤亮澤,凝望之時脈脈不得語,叫人心起三分迷醉,小巧的鼻,不點而朱的唇,加之眉間輕描的梅花烙,天生酥甜的聲線,直叫人見之不忘,傾國傾城。

墨卿歌,大殷第一美人!

她的美,不僅是容貌的上乘,更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子聖潔意味,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著天韻自成的優雅,說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亦不為過。

她款款走來,身側跟著一面目俊朗的華服男子,再後便是數名貼身婢女。

左聖司已經迎了上去,古緋本就在畫舫口子上,她透過白紗,看著墨卿歌一步一步走近,第二眼就看到了她身邊相陪的樂清泊。

她想笑,以為心頭會有滔天的怨毒恨意,可這刻再次見過墨卿歌之時,她只心如止水,無波無瀾,全身都在叫囂地翻滾沸騰,可腦子卻無比的冷靜,理智到她近乎再沒人味。

滿心的算計反覆延展,像無數的蛛絲,密密麻麻,每一條的蛛絲都意味著不同的結果,這要在畫舫上的三四天,她這刻就已經想過不下百種神不知道鬼不覺弄死墨卿歌的法子。

可這些,都被她一一否定掉了。

墨卿歌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和仇恨,她怎可那般輕易就了結了,她要像鈍刀割肉一般,一點一點從她身上討回來。

殺死一個人簡單,可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卻是難上加難。

她知,墨卿歌對她,亦是同樣的心思。

爾後,她的目光又落到樂清泊身上,只見正隨著墨卿歌往畫舫走的樂清泊,微微皺著眉頭,臉上無甚笑容,可對墨卿歌偶爾的側頭低語,也會溫柔的淺笑一聲。

她手握緊輪椅扶手,耳邊兩年之前的約定還清晰在耳,可自她來京城這麼些日子,她故意未透出半點訊息。也沒主動去找樂清泊,就是想看他,到底會不會千方百計地打聽她的訊息。

若是有心,又何故到如今都還不知她的下落。

許是察覺到古緋的視線。踏上畫舫的樂清泊眉頭皺的更深了點,他轉頭看向一身攏在白紗中的古緋,眼中就露出思量的神色來。

古緋只覺自己胸膛鼓動不休,似乎要跳脫出來。

他,是否還能認出這模樣的她來?

然而事實上——

墨卿歌同時也注意到了古緋,她只看了古緋一眼,又瞥了瞥樂清泊,朝左聖司問道,“左公子,這位是?”

左聖司不要先古緋同墨卿歌有接觸。便漫不經心地揮手道,“一個想來畫舫一觀墨姑娘制墨的學徒而已,朋友所託,沒辦法。”

說著,他還攤了下手。

苦媽今日也是稍微妝扮了下。連夜鶯,她都在她臉上塗抹了些小玩意來,樂清泊兩年前去易州,自然是見過苦媽和夜鶯的,不過都是下人,那會他也沒怎麼注意,故這會雖看著兩人覺得有點面善。一時半會也想不起熟在哪。

苦媽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若是左聖司不這麼說,她也會當先出口,將古緋的身份糊弄過去,雖說兩人終會見面,可卻不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