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的舉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再加上舉子老爺們帶來的隨從和家丁,早將這一片街區變成了人的海洋。
就連酒樓前也站得除了人,還是人,又如何看得清楚外面的情形。
吳節在西苑行走了半年,同內閣和司禮監值房的低階官吏打過交道,也熟。但幾個閣老因為身份的緣故,一到內閣值房的時候,都會清場。如吳節這種八品以下的官員,根本就沒資格進去。
也如此,吳節久聞徐階大名已久,可卻從來沒見過這人,心中也是好奇,禁不住墊起腳尖朝外面看去。
但隔著這一片人山人海,眼前只是數之不清的後腦勺。
他心中正著急,卻見連老三抬了一張凳子過來,放在桌前,叫了一聲:“老爺,你請高升!”
吳節醒悟,忙踩著凳子上了桌,這下,眼前天高地闊。
其他舉人也紛紛叫道:“這主意妙。”
都爬上桌去。
剛才經過景王府的那四個護衛一鬧,底樓的食客都早逃之一空,吳節等人上了桌子,也沒人過問。
吳倫今日被一通羞辱,只想早點離開這裡,免得再出醜。
可門口早就被人給堵住了,又如何走得出去,只能厚著臉皮留下來了,指了指那四個護衛:“你們幾個,給本公子搬張桌子過來,扶我上桌。”
他心中一動,雖然王爺早有交代,可對即將在考場關照自己的那人,心中卻也好奇。便想親自看一看人,等到後天進考場之後,也方便配合。
第三百一十一章總裁
吳倫的話剛一落地,那時護衛就咆哮起來:“爺不侍侯!”
嚇唬得另外三人連聲道:“老時,別鬧了,也不看看這什麼場合?徐閣老就要過來了,到時候驚了儀仗,你我都是小民,被人一頓棍棒打,死了也是白死。”
讀書們再鬧,衙役也不會太過分,轟開了事。至於四個沒有功名在身的護衛,動起手來,卻是絕不留情。
時護衛這才沒有說話。
另外三人慌忙抬來桌子、凳子,看了看,發現吳節那張桌子正好靠在窗戶前,位置甚好,就捱了過去。
還好吳節和其他舉人只顧著看外面的熱鬧,也不在意。
吳倫微一猶豫,最後還是訕訕地站了上去,就站在吳節身邊。
從頭到尾,吳節都沒看他一眼,權當這人是隱形。
鑼聲和喝道聲越來越近,遠遠地就看到一條長龍般的隊伍,前面是兩排衙役舉著諸如“肅靜”、“迴避”之類的牌子,算是徐階的儀仗。
不過,這牌子中有幾面還是有點意思的,比如:“嘉靖二年探花及第”、“文淵閣大學士”。
前面一牌子說的是徐階的出身,後一面說得是他的身份。
“哎喲,原來徐閣老是探花!”林舉人站在桌子上的林舉人身形大震,一臉的景仰:“果然是天下士人的楷模啊!”
其他舉人也同時低聲讚歎,嘉靖朝已四十年,總共也不過舉行了十來場進士科考試。日常之中,同進士、賜進士多見,但要想見到一個進士卻是千難萬難。
因為只有一甲前三名,也就是俗話所說的狀元、榜眼和探花才算是正經的進士。其他的不是在進士頭銜前加了一個“同”就是一個“賜”字。
嘉靖四十年來,所有的進士加一起也不過四十來人。而這樣的人物一中進士都統統被點翰林,然後在中央和地方上歷練個十來年,最後入閣為相。一般人又如何看得到。
林舉人身體一陣發顫,忍不住小聲問旁邊眾人:“這就是大宗師亮馬誇街嗎?”
“不算是,進士科又不鄉試。”就有一個科場老人笑著解釋說,亮馬誇街是中央官員主持地方鄉試時的儀式,為的是讓地方上計程車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