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收起疑惑,梳洗更衣去了。
整裝完畢,溫敏長公主便到正宮去找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她家母妃,與她一同用膳了。
託了近些時日焚膏繼晷地閱讀策論、通鑑之福,劉淑妃只當她是看書看得太過用功,是以並沒有疑心她為何起得如此之晚,便只是提醒了一句:“莫要太過投入,以致累壞了身子。”
結果,這一句輕描淡寫的提醒,竟使得她溫敏長公主想起了昨夜那些見不得人之事,於是嬌軀一震,險些將手中的飯碗給扣到身上。
最後,她好歹還是用“看書看得累了”這般託辭給將之搪塞過去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劉淑妃及四名撥來伺候溫敏長公主起居的宮女將她護送前來東宮之時,溫婕二公主已經快要臨近下課了。
溫敏長公主今日穿得是一件桃粉色的家常齊胸襦裙。
因著尚未出嫁,是以便沒有梳起盤發,只將及腰的長髮散散地披在身後,在臨近髮梢只有四指距離的地方用桃粉色的絲帶束了一隻漂亮的蝴蝶結,在她的背後飄飄逸逸地垂著,翩翩然地隨風起舞。
雖然她的面上不施粉黛,但這裝束卻依然將她那始見芳華的玲瓏嬌軀襯得更添了幾分嫋娜娉婷,端地像是一位成了精的桃花仙子。
於是,在她足下流風地翩然而至的當即,溫婕二公主的心尖兒便像是遭了一記狠狠的撞擊,直將她給撞得腳步虛浮、頭腦發昏,差些子便要教她家好姐姐給美得勾掉了魂兒去。
相比較不甚張揚卻又打扮得恰到好處的溫敏長公主,溫婕二公主的打扮就偏英姿颯爽了些。
她只規規矩矩地穿了一席暗紅衣緣的黑色直裾深衣,用青色的絲帶在腦後高高地束著一隻馬尾,看上去更像是一名馳騁疆場的威武將軍。
見溫敏長公主來了,扮作逍遙王爺的蕭玄芝便放下了手中的書本,不失禮數地將她細細地打量起來——
蕭玄芝素日裡作“蕭貴人”扮相的時候,總是窩在自個兒的宮室裡稱病,對閒雜人等避而不見;便是作“逍遙王爺”扮相的時候,也鮮少踏足後宮的地界兒,是以從未見過這位溫敏長公主,如今見她來了,自是得好生將之端詳一番。
稍時,蕭玄芝便即收斂了打量的神色,禮數週道地向二人見禮:“臣弟見過淑妃娘娘。溫敏長公主安好。”
劉淑妃點了點頭,不卑不亢地說道:“逍遙王爺安好。儲君殿下安好。”
溫敏長公主微皺著眉將蕭玄芝看了一會兒,方才略有些慌亂地屈膝作福,似是有些唯唯諾諾地低聲說道:“溫敏給逍遙王爺請安,給儲君殿下請安。”
溫婕二公主這才回過神來,輕咳兩聲,便即雙臂抱拳,一本正經地向來者躬身作禮:“溫婕給淑妃娘娘請安,給皇長姐請安。”
互相見禮過後,蕭玄芝便即忍俊不禁地撫掌笑言:“哈哈,有趣!——這知道的,自是明白淑妃娘娘是送長公主來給儲君殿下當伴讀的,這不知道的,定要以為是來送初嫁新婦的呢。
我說長公主殿下,你直在那裡垂眸斂目、滿面嬌羞地卻是作甚?怎生跟個初到婆家的小媳婦兒似的?”
溫敏長公主騰地一下臊紅了臉,將自個兒的臉龐埋得更低了些,幾乎要貼在她那初見挺翹的酥胸之上了。
溫婕二公主不禁哧地一笑。然而畢竟劉淑妃在場,她也不好太過張揚,便即換作一副疏離淡漠的神色,揚聲道:“孫公公。”
“老奴在。”坐在外間伺候,卻是閒閒地在那裡提筆練字的一名六十餘歲的朱衣太監應聲而起,從桌案之後繞了出來,來到內室,雙臂抱拳,向眾人躬身作禮。
他便是這東宮之中的掌事太監了。半年之前,他還是這後宮之中的一名灑掃清潔